惟取黃粱!
蕭容聽著外頭的動靜,察覺到出了府,再不能忍受異味,沒多久便敲起桶蓋來。
火粲在旁走著,看那木桶蓋被個腦袋瓜兒頂開,探手往那蓋子上一敲,小孩兒便受驚似的,“撲棱”一下縮回去,剩下個蓋子在桶上麵晃悠。
蕭容便聽見外頭哈哈的笑聲。
原本就怪難受的,這人還在外頭放肆地嘲笑!
憋著一股氣,蕭容爬出來站在桶沿上,帶著滿身的怪味,毫不客氣地往這人身上一撲。
火粲冷不防地被白團子往身上一躥,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兩條手臂掛住了脖子,整個小身體在半空蕩悠悠的。
他嫌棄地扭頭,抬手就想把這玩意兒扯下來,不想小孩兒一個翻身騎在他脖頸上,用腿盤在他的下巴處,怎麼也扯不下來,還揪他的頭發,把整齊光亮的長發弄得鳥窩一樣。
疼倒是不疼,但有人在腦袋上折騰,總歸是讓人不爽的。
火粲的眉頭皺得能夾死兩隻蒼蠅,“嘶——”了一聲,斥責道“你給我下來!”
“偏不!”
這也不知是哪兒,黑燈瞎火的,兩人撕扯了半天,最後隻能是火粲放緩了語氣
“你這就現了本性了?還沒到地兒呢,你還想不想我領你玩了?”
小孩兒在他頭頂上頗為糾結地“唔”了半天,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討好地用手理順了少年亂糟糟的鬢角。聽見冷冷地“哼”聲,便又用小手去摸他的耳朵。
耳根子硬得很,像塊石頭似的。
火粲卻冷不丁地蹦了起來,大叫一聲“你做甚麼!”
蕭容“嘿嘿”笑了兩聲“粲哥哥順順氣,小弟不是和哥哥鬨著玩呢麼。”
火粲也懶得再廢話,摸著耳朵不耐道“行了行了,趕快下來。”
“我才三歲,怪輕的,腿又短,下來會拖累你的行速。”
“你教隨從抱你不就得了?再不濟待會子攔一架馬車。”
“你嫌丟人,便抱著我好了。”
“……你是怕下來後,我會把你丟在這裡罷?”
火粲說完這話,便覺著後頸上那一團蠕動著變換重心,水似的光滑絲綢從側頸拂過,恍恍惚惚地又有兩條柔軟的手臂攀上了他的頸子。
小孩兒整個身子伏低,忽然從麵前墜了下去。火粲都沒意識到自己慌張地伸出手臂,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在懷中了。
低頭正對上一雙清亮含笑的大眼,少年不由得氣惱起來——
這小孩兒,倒是好手段的會撒嬌!怪不得把那個任性的三弟哄得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