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侍者說清楚自己所來和名字之後,雲遮陽一行人在一個小廝的帶領之下,得以進入山莊,向著安置散修的住所走去。
當然,雲遮陽短暫地“借用”了劉青山的名號,他告訴侍者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還想劉青山的謝謝自己,讓他在散修裡都有了名氣。
從外麵看杜白的山莊,自然是奢華無比,氣派十足,可是進入之後,卻是更加彆有一番風味。
各色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院落平整雅致,布局典雅精巧,讓雲遮陽都小小吃了一驚,劉海和田成則是不斷誇讚著,幾乎就要極儘溢美之詞,搞得引路的那個小廝都有點忍俊不禁。
這山莊著實是大,可能是連著後山的緣故,越往裡走,在清雅淡然之中就越透著一股威嚴和壓抑,雲遮陽對這絲輕微的壓抑感受得很清晰,以至於他心中都有一絲不安產生,但他並沒有聲張,隻是壓製下來,保持冷靜。
他觀察趙沾等人的反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讓雲遮陽有了一些提防和警惕,倒並不是雲遮陽疑神疑鬼,特殊時期,還是小心為妙。
在前往住所的過程之中,雲遮陽還見到了之前所說的神仙堂,看上去模樣和昆侖的香爐堂有點像,可是比香爐堂小了一些,但是容納一兩百個散修,應該不成問題。
神仙堂之前,是一片空曠的廣場,大概有十幾丈長,七八丈寬,上麵坐落著一個已經完成七八分的高台,不少的工匠還在上麵修繕。
“杜老先生修建高台,是想在上麵傳道解惑嗎?”劉海向著領路的小廝問道,語氣之中帶著一些嘲諷。
這讓雲遮陽還有趙沾幾人都有些汗顏,在外麵嘲弄幾句也就算了,現在都到人家的地盤上了,還這麼說,實在是有些不太禮貌。
劉海也後知後覺的露出一些尷尬的神色,他剛才那句話就是隨口說出,連腦子都沒過。
雖然雲遮陽的幾人這麼想著,可那小廝卻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滿,隻是緩緩開口道,“這個我們倒是不知道,老爺也不會和我們這些下人說。”
“那,沒事兒,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劉海第一時間回答,將這個話題徹底結束,也將自己所塑造的尷尬氣氛斬斷。
經過這麼一鬨,一路上再沒有人說什麼,劉海也安分了許多,那小廝領著幾人在山莊之中穿行,過廊走橋,終於到了位於後山腳下的散修安置之處。
這裡是由三座四層高樓組成的,由一堵院牆圍起,下方是一處花園,看上去和山莊之內其他地方並無不同,一樣的雅致,其中已經有一些先到的散修在閒逛。
小廝就送雲遮陽幾人到院門口,然後自行離開,一個老者接替了小廝的工作,將幾人迎入院子之中,在居中的樓中為幾個人安置了住處。
在趙沾的請求下,老者將雲遮陽幾人的房間安置在了一起,都住在二層,距離一層的飯廳位置最近,而且方便相互照應。
據老者所說,散修大會還要等上兩天才能開始,這幾天,雲遮陽他們可以和其他散修一樣,就在這裡吃住,也自然可以在明珞城裡遊玩一番,以待大會開始。
雲遮陽的房間夾在趙沾和劉海中間,在那個老者離開之後,五個人說笑了一陣子,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雲遮陽關好房門,睡了過去,好好的休息了一陣子,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時候,直到仆人來送飯,雲遮陽才醒了過來,他估摸著,要不是之前在過來的時候產生到了一些不好的感覺,他這一覺必然睡得更好。
趁著仆人放飯的時候,雲遮陽走出房間,在走廊上轉了一圈,這才發現一樓的飯廳裡,已經坐著不少的散修,看來他們不是雲遮陽這樣的懶漢,自己下去吃飯了。
在其中,雲遮陽還看見了趙沾四人,他們在飯廳裡和其他散修相談甚歡,並沒有注意到站在走廊上的雲遮陽。
“這飯是那個家夥讓送上來的嗎?”雲遮陽在送飯仆人就要離開的時候,開口問道,右手輕指向在飯廳之中談笑風生的趙沾。
仆人點點頭道,“不錯,正是那位客人。”
雲遮陽眼睛微微眯起,心想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些飯菜全吃了。
“你們山莊裡麵,有什麼說話的地方嗎?”雲遮陽趁著這個機會,接著向著那個仆人問道,他並沒有忘記打聽偈語的事情。
那仆人眼珠轉了一圈,知道雲遮陽是來打探消息的,但是閉口不言。
雲遮陽輕笑一聲,從腰間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那個仆人。
那仆人眼中迸射出一道光芒,以極快的速度收下銀子,低聲道,“客人要是想說話,可以去神仙堂旁邊的告解廳,那裡有我們山莊的客卿,應該可以和您說些話。”
“告解廳?”雲遮陽倒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一個說法,但他還是點點頭,在心中默默記下,就打發走那個仆人,自己進了房間。
進入房間之後,雲遮陽迎來了另一個困難,那就是趙沾為他點下的飯菜,這飯菜的數量真正算得上是足斤足兩,足足有著七八道硬菜,還帶著一小壺酒。
“這麼多,估計要吃很久了……”雲遮陽心中有些無奈,居然少見有些慌神,他又回想起自己最初進入道門的目的,不禁宛然一笑,時光匆匆,十幾年的光陰在道門之中度過,他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早被道門所改變,和自己最初預想的樣子,漸行漸遠。
雲遮陽輕歎一口氣,語氣有些惋惜,卻又帶著一絲追憶的味道,“多年前,我還是隻想吃飽飯呢,現在,這麼多的好酒好菜擺在麵前,我卻慌了神,真是可笑,可笑。”
說罷,雲遮陽拿起筷子,輕輕夾了一口,送入口中,久違的,一種熟悉,但卻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陌生隻是維持了片刻左右的光陰,就被雲遮陽徹底擊破,隨著口中食物的咀嚼和吞咽,他很快明白了這是一種滿足感,一種飽腹的滿足感,雲遮陽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得益於真元多年的滋補和錘煉,雲遮陽和其他道士一樣,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和普通人彆無二致,可是身體內部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此刻,雲遮陽的真元被封鎖,他依舊可以不吃不喝,做到長時間的辟穀,冷熱也不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隻是沒有了真元珠子的護持,疲憊和力竭就會找上門來,可儘管如此,雲遮陽的體魄也遠遠超過大多數散修和凡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趙沾才會在之前,問雲遮陽那樣一個問題沒有散修可以做到雲遮陽那樣,而他卻年紀輕輕,這本就是一個值得懷疑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