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語狂沒有說話,隻是向著自己身後指了一下。
借助微弱的晨光,雲遮陽向著孟語狂身後看去,他看到了交彙的散修隊伍,也看到了,那些位於散修隊伍最後,在陰影中半蹲的散修,他們並沒有加入這場會麵。
“他們這是怎麼了?”雲遮陽有些好奇的問道,可是心中卻有一股熟悉的不安開始蔓延,好像酷夏的野火一般。
孟語狂神色變得有些低落,接著開口道,“也許你應該自己去親自看一下。”
雲遮陽頓了一下,接著開口道,“也行,那你帶路吧。”
孟語狂語氣有些低沉的“嗯”了一聲,然後轉身帶著雲遮陽前往那片陰影。
兩個人穿過偌大的散修隊伍,經過一陣嘈雜之後,終於來到了那些半蹲的散修身旁。
在看到那些散修的第一眼,雲遮就感到一股強烈的頹敗氣息撲麵而來,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可以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能是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那些半蹲在地上的散修們紛紛站起。
這使得那些躺在他們身前的散修露出麵容,也叫那股頹敗的感覺如同河流一般拍打在雲遮陽和孟語狂身前。
在那些原本半蹲的散修身前,四五個散修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麵色蒼白,他們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右手齊肩而斷,鮮紅的血把地麵都染紅了一些。
“這是怎麼回事?對麵有高手嗎?”雲遮陽眉頭緊緊皺起,對著孟語狂問道,他並不是很想挑明,或者說,雲遮陽有了一些恐懼。
孟語狂眉頭一挑,似乎沒有想到雲遮陽會這麼說,接著開口道,“你在和我開玩笑嗎?看看他斷手的地方。”
雲遮陽輕吸一口氣,然後湊近去看。
那些斷手散修的右肩殘袍之上,線頭蜷曲,像是被什麼東西燒灼了一樣。
雲遮陽心中震驚,他現在清楚地把一係列的東西連接起來,頹敗的感覺,齊斷的右手,還有著燒灼的痕跡,全然指向一個最近在赤縣神洲鬨得沸沸揚揚的東西——物魔。
“你們先離開吧,這裡我們兩個看著就行。”孟語狂似乎看出了雲遮陽的震驚,抬手將幾個看守傷員的散修遣散。
那些散修高興的點點頭,便徑直離開,找著自己的熟人去說笑,並沒有停留的意思。
“這是物魔,這裡居然有物魔,為什麼那些散修沒有什麼緊迫感呢?”眼看那幾個散修遠去,雲遮陽皺著眉頭,對著孟語狂問道。
孟語狂輕哼一聲,接著說道,“那些散修沒有多少人見過,還以為是那個杜白的法術或者陣法的緣故呢,他們可沒有往物魔身上想。”
“杜白?這裡的物魔和杜白有什麼關係嗎?”
雲遮陽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那個年老的就像一個乾癟豆子的老頭子能和物魔有什麼關聯。
孟語狂輕吸一口氣,指了一下昏迷的那幾個散修,接著說道,“我們遭遇的那個物魔,就是杜白的一個侍者變化的,這幾個家夥,在和他交手的時候,被黑色火焰沾染了,他們反應倒是很快,直接揮刀斷手,要是再慢上一些時間,可就麻煩了。”
雲遮陽眉頭皺起,他感到更加強烈的慌亂,伴隨著更加濃厚的疑惑,“那隻物魔呢?還在那裡嗎?”
孟語狂搖搖頭,接著說道,“當時那裡亂成一團,那個物魔無差彆到處進攻,我們隻顧著逃跑,沒有看那裡發生了什麼,不過,在進入後山之前,我聽見了杜白的聲音。”
“看那邊的動靜,早就消失不見了,應該是解決了,這杜白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夠降伏物魔。”雲遮陽朝著另一處的散修住所看了一眼,開口道。
孟語狂對此不置可否,也並沒有說些什麼。
“這裡為什麼會有物魔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些光明神教的客卿去哪裡呢?”雲遮陽心中的疑惑接踵而至。
孟語狂朝著雲遮陽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接著說道,“物魔怎麼出來的,我並不知道,但是,那些光明神教的客卿,早就在昨晚宴會開始的時候,就被杜白遣散回神殿了,你要說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勾結,我就不清楚了。”
“這回可是難辦了,被陣法困住,還有物魔,對方又有符籙,看來,咱們隻能等到午時了,看看那個杜白究竟在耍什麼花招。”雲遮陽輕歎一口氣,開口道。
孟語狂點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和兩人正在進行的話題有什麼關係的話語,反而沒來由對著雲遮陽說了一句,“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有關你的那些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雲遮陽雖然有些意外孟語狂說這句話,但他明白這個老散修什麼意思,於是他接著開口道,“傳言而已,信不信看你自己,不關其他任何人的事情。”
孟語狂沒有再說什麼。
雲遮陽抬起頭看了一下天空,發現最東邊天空的那抹紫色已經開始向著整個天空蔓延,他摸了摸腰間的刀柄,接著問道,“這些家夥,要怎麼辦?”
他當然說的是那幾個躺在地上,仍舊昏迷不醒的散修。
“活不久了,就算活下來,午時一到,天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孟語狂語氣平淡的說道,聽不出什麼情感上的變化。
雲遮陽輕歎一口氣,接著開口道,“那他們怎麼辦?”
這一次,他指的是那些分散在林間各處,和自己的同伴有說有笑的散修們,他們看上去似乎並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你來和他們說吧,這麼多人,我可說不了什麼。”孟語狂留下這麼一句,然後自行離開。
雲遮陽抬頭看去,發現陽光已經照入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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