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皇符城外的官道上密壓壓一片全是入城之人,由於最近大戰膠著,城池之間來回流動的人群也多了起來,皇符城之中也不例外。
衛兵們站在城池之外的接引台上,不斷的以符籙進行排查,一切無誤之後,才放人進入城池,眼下是特殊的時候,衛兵的上頭告訴他們,萬事小心,否則出了事情,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唉,老兄,你聽說半個月之前的那件事情嗎?”
在皇符城之外七八裡的官道上,一個商隊正沿著道路不斷前進著,其中一個小廝對著自己車上的馬夫問道。
那馬夫抬起頭,看到遠處依稀可見的城牆,心頭鬆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卻是不知道,什麼事情?”
小廝嘿嘿一笑,接著道,“你哪裡不知道,想來是不知道我說的什麼事情罷了。”
馬夫點點頭,接著道,“我這一路上聽見的倒是事情不少,你要說些什麼,我卻的確不知道。”
小廝接著一笑,道,“是江南的事情!”
馬夫恍然大悟,連連點頭,“你這麼說我倒是聽見一些事情,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了。”
“說來聽聽。”小廝接著道。
那馬夫感到有些好笑,道,“明明是你問我話,怎麼叫我說?”
小廝嘿嘿一笑,卻是不再說些什麼。
馬夫沉吟片刻,接著道,“我聽彆人說,揚州府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先是臨安城城守顧布衣為擒拿殺害孩童
的惡賊而殞命,然後又是揚州刺史和光明神殿長老死在府衙之中,可是真的撲朔迷離,朝廷派人去查,也沒有什麼收獲。”
小廝點點頭,“我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馬夫有些不解,“這不是兩個事情嗎?怎麼會是一個事情。”
小廝笑道,“這你不用管,我就問你,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馬夫頓思片刻,接著道,“臨安城的事情,我倒是挺佩服那城守的,為國為民,隻是有些惋惜。”
那小廝聽見這話,卻是輕笑了幾下。
馬夫有些怒氣,不解道,“你笑什麼?”
小廝卻隻是搖著頭,接著說道,“你繼續,你繼續。”
馬夫心頭不解,但還是開口道,“揚州府的事情麼,我不是特彆清楚,但是依我來看,這個案子玄之又玄,十有**的人都扯到鬼神之屬,估計會是一個懸案。”
那小廝聽聞此話,又是嘿嘿一笑。
馬夫有些生氣了,接著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著,你卻取笑我。”
那小廝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忙擺手道,“兄弟,我不是在取笑你,就是想著,這一件事情,原來在不同人的眼睛裡麵,卻是有著這麼多不同的看法,心裡覺得有趣罷了。”
馬夫點點頭,接著道,“你說那是一件事情,卻又是怎麼一回事?”
小廝接著道,“我倒是覺得,這兩件事情必然有著一種聯係,我聽說,那臨安城守,和揚州刺史,可是有著
不小的利益牽連。”
“什麼利益牽連?”馬夫問道。
小廝哈哈一笑,“這我們苦力從哪裡知道,隻是知道二人聯係甚密。”
“那依你的意思是?”馬夫來了興趣,問道。
小廝嘿嘿一笑,“世間利益,無非錢色兩種,我想,必是為了女人!”
馬夫忍住笑意,問道,“這卻是為了什麼?”
小廝接著道,“想必這兩個人是搶了什麼美女,結果被美女背後的大俠發現,將這兩個狗官除去,對了,還得帶上那個人麵獸心的長老。”
馬夫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可是有意思,真是天馬行空,那臨安城守,想來是好官。”
小廝見自己的真知灼見不被認可,有些不滿,嘟囔道,“好官好官,搞不好就是好貪,言至於此,兄弟信不信,由你!”
那馬夫笑聲漸歇,可是心中笑意不減,他正要挖苦一陣那小廝,可是剛要開口,卻聽見車上的貨物傳來一陣響動聲。
“怎麼了,是貨物沒放好嗎?”馬夫回頭去看,車上密密麻麻堆著麻袋油桶,掌櫃車騎跟在後麵,並沒有什麼異樣。
小廝也回頭去看,疑惑道,“大哥,你剛才看什麼?”
馬夫搖搖頭,“好像聽到貨物動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廝方才被他取笑,心中正是憋屈,這時一聽馬夫疑神疑鬼,當即哈哈一笑,“大哥,這可是大白天,卻是沒有鬼的,你年紀終究是大了。”
那馬夫聽得此話
,知道小廝年輕氣盛,定是為了報自己剛才的取笑之仇,他也不惱,隻是趕起馬,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小廝接著笑笑,看著身後的商隊,也不說些什麼。
若是這兩個人身兼法術,自然一眼瞧出那木桶之中藏著一個人,可惜他們隻是凡人,自然瞧他不出。
裡麵躲著的,卻正是離開揚州府的雲遮陽的,他離開揚州府之後,先後去修水和文安兩個城池之中察看,果然找到了兩個一樣的黑石碑,為了避免麻煩驟生,他並沒有在這兩座城池之中停留,而是朝著皇符城而來。
他從孟語狂那裡知道,最近會有一些商隊前去皇符城,於是早早在半路候著,挑了一個合適的商隊,在夜裡用法術將自己縮在一個油桶之中,其中的油倒是叫他早早掏空了。
雲遮陽在桶裡麵待了大概七八天的光景,隻是感受著四周叮叮咣咣,搖搖晃晃,在今日早上,他聽見人聲鼎沸,馬夫駕車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他立馬知道這是皇符城即將達到,於是運轉真元,縱展目力向著外麵去看,隻感到聲音沸沸揚揚好似開水煮動一樣,陽光晃動之間在人群之中連起一片的黑色影子。
然後,他聽到了那小廝和馬夫的話語,原本想要聽聽那小廝到底要說些什麼,結果說出來的話居然是這樣的胡話,當時也忍不住輕笑一聲,結果用勁兒過猛,踢到了油桶,這才引起了兩人的注
意。
商隊接著前進,馬夫和小廝並沒有在之前那陣響動上多做什麼停留和探查,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些閒話,駕車向著皇符城而去。
雲遮陽安靜下來,隻是等待著搖晃的結束,皇符城的陣法和盤查嚴密,他隻能通過這樣的方法,進行潛藏,來進入皇符城,雖然有一些風險,但是可比他障眼法術偽裝進入要容易得多。
貨車又走了一陣子,雲遮陽忽然感到一陣激烈的搖晃,他屏住氣息,知道這是到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