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脈中期吧,不算厲害。”陳素推開門,重新消失在夜色中,這場開始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就這麼無疾而終。
看著虛無的夜色,雲遮陽呆坐在房間裡,不知道要乾什麼,一股異常的感覺從他腦海裡流露,既有憤怒,又有平靜,他像一個深藏的大海,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夜不斷的深了,像溢出碗的水一樣,充盈之後便是消散,雲遮陽站起身,關緊門窗,躺在了床上。
困意在一瞬間擊穿了他雜亂無序的想法,讓他沉浸在了睡眠的快意中,雲遮陽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意識就茫然在了黑暗之中,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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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道祖祭祀如約而至,龍門峰上的年輕弟子們起了一個大早,全部自覺集中到山門,大家都清楚的記著李木三上道藏峰那天囑咐他們的話,“都給我記好了,祭祀當天都按時給我到山門前等著,彆遲到,要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平時一直跳脫不羈的李木三,在說出這番話時,臉上是難得的嚴肅,讓雲遮陽頗有些吃驚。
山門的微風輕吹,天際線的晨光才露出一小片,昆侖諸多的山峰向遠處延伸,就像綿延的巨龍。
穿過層層人群,雲遮陽找到了站在一起的許清寒和阿芒,三個夥伴什麼也沒說,相視無言,隻是看著龍門峰下的廣闊景象,等待著李木三的到來,陳素窩在一個人少的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一陣安靜混合著竊竊私語的等待後,李木三來了,帶著兩個陌生的道士,這位龍門峰新來的教諭仔細環視一圈,確定了人數無缺,然後轉身和身後的道士說了什麼。
那名道士點點頭,雙手撚訣,一道白光從他腰間懸掛的玉佩處飛快掠出,在瞬息之間變成一艘可以容納百人的大船,懸浮在龍門峰的上空。
另一個道士和李木三立馬撚訣,在場的一百多名弟子隻感覺到天地一轉,自己就到了甲板之上。
大船調轉船頭,向著道藏峰的方向駛去,雲遮陽忽然想起江淩之前說的年州山將一百多名弟子同時送上龍門峰的事跡,現在想來,應該是那個家夥在跟自己吹牛,誇大了事實。
雲海在船頭分流,向四周分散,道藏峰不斷的靠近,弟子們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熱情的討論起來,全然不顧身旁的三個青袍道士。
“你去過哪裡一次?”許清寒在雲遮陽身後說話,聲音在四周的嘈雜中顯得有些模糊,“那裡怎麼樣?”
“人很少,但很強。”雲遮陽的回答簡潔而又乾練,同時拋出自己的問題,“你想上這座山嗎?”
“還沒想好呢,不過,你要記得我們兩個之間的約定,選科後,我第一天就會登道藏樓,去看看有沒有比你的……更厲害的法術。”
“我當然記得。”雲遮陽鄭重其事的回答,他也發現,自己早已不把這句話看做是為了活命而編造的謊言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阿芒湊了上來,臉上寫滿了對兩人的揶揄,還有對道藏峰的期待。
“我們在說選峰的事情呢。”雲遮陽開口解釋道,“你想好了沒有,去那個峰?”
“我不知道啊,誰知道呢,以我的實力,應該選擇不了,隻能被動接受。”阿芒漫不經心的回答,眼神忽然黯淡下去,“之前,江淩和我說,他想去道藏峰來著,說什麼道藏之下,皆為芻狗……”
“哦,也是,像他能說出來的……”雲遮陽偏過頭,看著底下的龍門峰,認真的說了一句。
船停在了道藏樓旁邊,數百名弟子被李木三領著走進了昆侖大殿,經過一道極長的玄關,然後進入了主廳。
雖然雲遮陽在思過中來去見了兩次昆侖大殿,但隻是遠遠觀望,並沒有真正進入,今日隨著李木三進入,這才得以看清大殿的宏偉。
數百名弟子在大殿光滑的地板上走動,就像螞蟻一樣渺小,四周林立的柱子像幾百年的巨木,諾大的前廳被一條白玉鋪成的道路分割成左右兩個部分,兩邊各放置著蒲團,足夠容納上千名道士同時存想。
白玉路的儘頭,是一個寬大圓台,也是白玉鋪成台麵,砌成台階。
早在弟子們進入時,大殿就坐滿了人,左側坐著雜役弟子,右側坐著普通弟子,人數眾多,加上龍門峰的上百名弟子,昆侖一千五百餘名弟子悉數到場。
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整個大殿寧靜而莊嚴,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弟子們在李木三的安排下坐到的屬於自己的位置,雲遮陽和許清寒被分到了不同的位置,離阿芒也隔了好幾個人,他挑眼望去,居然在香爐峰弟子中看到了江淩的身影。
江淩沒有被分到雜役弟子的群體裡,而是坐在普通弟子之中,起碼不會磨滅他修煉的熱情,這讓雲遮陽高興了不少。
殿門又一次被打開,場中上千名弟子同時向進入者看去,所有人都知道,祭祀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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