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峰陳素,香爐峰韓總角,霍芒,雲籙峰關山越,五彩峰劉璿璣,浩然峰雲遮陽,許清寒。”雲遮陽看著坐在對麵的許清寒,簡單的複述了一下四宗盛會入選的名單,然後問道,“你認識幾個?”
“不認識幾個,就認識我們幾個。”許清寒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在她身後,正午的天空藍亮的讓人眼睛發昏。
雲遮陽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有必要,尤其還是對於許清寒這樣的人來說,或者說,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
在幾天前,趁著弘新館弟子第一次登龍門峰的機會,昆侖四位首座商討並且宣布了四宗盛會的事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就是那七名參賽的年輕道士了,宣告結束後,這些人的名字很自然的傳遍了昆侖。
結果不是很出乎意料,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外,比如說大多數都不太滿意,但卻讓雲遮陽感到略微吃驚的阿芒。
此前,對於阿芒入選這件事情,雲遮陽實際上是沒抱有太大的希望的,不僅是他,整個昆侖的道士幾乎都沒有想到她,直到阿芒真正敲定入選後,大家才忽然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物,連帶著她的“不同尋常”的身份,又在道士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這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阿芒身為道門子弟,卻轉投昆侖的事跡,以及她迄今為止“堪堪”凝煉六道真元的修為,這對於一些普通道士來講,確實是個不小的成果,可對於翹楚弟子來說,可就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情了。
更何況,阿芒曾經是道門子弟,這個身份的人,在道門被稱作“天生的道士”。
不過阿芒本人卻並不怎麼在意,在人選結果公布後,雲遮陽曾經和許清寒一起上了香爐峰,在江淩的草廬裡,四個人久違的聚在一起,並且就如何製止此次阿芒入選帶來的風波進行了討論,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找個說的最歡的,吊在主峰山門上打一頓。”這是許清寒的提議,她覺得殺雞儆猴是最管用的,當然,這個荒唐的計劃被包括雲遮陽在內的其他三個人一致否決。
“管他呢,都是說的,自然而然就散了。”這是阿芒的看法,也讓這場略顯倉促和稚嫩的討論就此作罷。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幾天之後,就沒有人再說這句話了,所有道士的生活又步入正軌,每天按照教諭的安排存想修煉,然後道觀讀道書,學習新法術。
雲遮陽和許清寒兩個人也是如此,並沒有因為入選四宗盛會而盲目,他們依舊按照之前的規律,每日早晨存想,完成早功,然後去道藏樓觀讀道書,學習新的法術。
到了晚上,依舊如此,晚功存想,熟悉法術撚訣動作,至於中午時分,他們會坐在露台上休息,比如此時此刻。
“聽說除了我們四個,那三個道士都是上一個三年裡的厲害人物,最大的今年二十一。”雲遮陽看向一旁的許清寒,接著說道。
“陳素也不是和我們是一個道上的。”許清寒淡淡地開口,糾正了雲遮陽的小錯誤。
雲遮陽微微一笑,收下了許清寒的提醒,“也對,他和那些家夥才是一起的。”
“去了那裡,我們都是一起的。”許清寒再一次糾正雲遮陽的“錯誤”,並且站起身。
雲遮陽眯起眼睛,抬頭看向許清寒,“這可不是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你最近說這句話說的有點多。”許清寒並沒有直接回答雲遮陽,而是淡淡地回了他這麼一句。
這倒讓雲遮陽無話可說了,這些天,他確實說了太多句“不像是你說的”,這當然源於許清寒的變化,或者說,兩人關係的更進一步。
雲遮陽原本想要反駁什麼,雖然他自己也沒想好要說什麼,卻忽然發現許清寒走下了清淨樓,背著刀,裝有黑色刀鞘的“法劍”。
他自然知道這是許清寒要去道藏樓觀看道書了,於是伸了個懶腰,打算再休息上一會兒,然後也去道藏樓。
由於他們兩個的各式謠傳實在流傳過廣,所以為了避免進一步擴張,雲遮陽和許清寒在一番商議之後,決定岔開時間去道藏樓,無論是誰先去,後一個人必須要在半個時辰以後,才能下浩然峰。
這在他們兩個看來,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具體好到什麼程度,大概和今天的太陽一樣好,這當然是雲遮陽的想法——他實在是覺得今天是個休息的好時候,起碼現在,他一定要好好睡一下。
可是雲遮陽沒能如願,在他閉上眼睛的幾個呼吸後,並沒能如願睡去,而是被什麼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正帶著怪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雲遮陽看著一臉怪笑的李木三,覺得他必然沒安好心。
“教諭來看看弟子,還不行了嗎?”李木三毫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許清寒的藤椅上,長舒一口氣,“你小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嘛。”
“那是許清寒的位置,我可是提醒你了。”雲遮陽直起身子,知道今天是沒法休息了。
“嘖嘖嘖。”李木三連連搖頭,並不把雲遮陽的提醒放在眼裡,“怎麼著,為了你婆娘,連師父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