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這裡來了。”
白色光芒散去,雲遮陽看著眼前熟悉的滿地的焦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抬起頭,看向天空之上的迷宮,出口處的光球再度減少,由之前的八個,減少到了六個。
“看來她們是出去了,這就好……”雲遮陽鬆了一口氣,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但是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讓雲遮陽得以審視自己如今的狀況,像之前一樣,他在陣法顛倒之後回到了之前阿芒施法對付王懷安他們的地方。
當然了,之前來到這個地方的道士們此時也來到了這裡,除了王懷安和那個不知名的方壺山道士,其他的幾個,還沒有走出迷宮的道士全部來到了這裡。
除了雲遮陽之外的其他四個昆侖道士站在距離他幾十步之外的地方,隻不過相隔的距離變遠。
韓總角還是一臉的沉穩,似乎並沒有在意這突發的一切,陳素站在較遠的地方,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微笑,看起來很是欠揍。
看上去,他們兩個的情緒差距不是很明顯。
另外兩個道士,表情卻是兩個極端,關山越一臉茫然,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劉璿璣則是一副陰鬱的樣子,看上去並不是很高興。
方壺山的兩個道士站在西北方向,相隔得更遠一些,目前來看,他們兩個是迷宮中最後一個不會分崩離析的聯合,同時也是其他道士最忌憚的存在。
最後一個在場的道士孤單站在距離所有人都很遠的一個地方,他是瀛洲湖最後一個留在迷宮裡的道士。
雲遮陽並不認識那個道士,更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在他看來,那個年輕的瀛洲湖道士,似乎也是滿臉的凝重。
場上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的道士都隻是呆呆地站在自己的位置,好像在他們中間,做出了什麼全員同意的契約一樣。
雲遮陽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他和那個不知名的瀛洲湖道士一樣,都是孤身一人,起碼在表麵上來看,也的確如此。
所以他沒有必要,去主動加速這裡即將爆發的戰鬥。
無邊迷宮的這一處站了很多的人,準確來說,是八個年輕道士,他們準備搶奪遠處天空之上的那六個“位置”。
最為重要的,還有兩個道士沒有露麵,同樣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此刻會在哪裡,在之前陣法正位時,其他人來到這裡,而王懷安逃出了這裡。
但是,所有道士清楚的是,一旦開始施法打鬥,那兩個人一定會瞬間趕到,作為在後的黃雀。
沒有人願意做螳螂和蟬,大家都想做黃雀,如果情況不允許,“螳螂”寧願不去“捕蟬”。
這一處地方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在雲遮陽看來,這個氣氛讓他感覺十分彆扭,並且,他相信,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看法。
霍星和顧楠頻繁地低聲交談,那個不知名的瀛洲湖道士緊了又鬆的拳頭,以及陳素不耐煩地左右招搖,都能讓他看出這一點。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著,像一把鈍刀子一樣一直絞割著在場所有道士的心頭,讓他們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焦急和躁動。
像是盛夏的野火一樣,急躁的情緒在瞬間點燃了所有年輕道士的心裡,野火所過之處,全是一片焦黑。
但是,苦夏之中,炎陽烈日之中,總有陰雲潛藏,比如午後突起的暴雨。
這場迷宮中的暴雨出現在年輕道士們舉目相望的一刻鐘之後,臨來之前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片刻的雷鳴。
隻是在場間驟然響起一陣聲音,一陣不知道什麼響動的摩擦聲,很像是棍子掃過野草時發出的聲音。
所有的年輕道士全部都微微抬頭,雲遮陽則是向後看去。
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風聲,方才的摩擦聲終於顯露出它真正的模樣。
數百柄透明的小劍,帶著破空時的呼嘯聲,從遠處的直道儘頭,急速飛來。
最先有動作的是雲遮陽,沒有辦法他處在這些道士的最外圍,但卻是小劍攻擊的最前沿的地方。
撚訣動作在向後退去的同時完成,大片的冰層在雲遮陽前方不斷出現,小劍撞擊在寒冷的冰層之上,爆發出一陣陣令人震顫的聲音,同時向四周不斷炸出一片片冰渣。
而這些一往無前的透明小劍,在斬入冰層之後,顫鳴不止,卻無法更進一步。
其他的道士在雲遮陽之後半個呼吸之內同時做出了反應,他們一邊施法抵擋偷襲的小劍,一麵向著小劍法術來源的地方施展法術。
隨著幾道顏色各異的法術帶去的爆炸和冰霜,施法偷襲的道士快速遁出,正是王懷安和另一個方壺山道士。
在他們兩個進場之後,其餘的人幾乎是同時施法,朝著這兩個偷襲者而去,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好幾道其他的法術,朝著場上不同的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