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真火。
這四個字就像烙鐵一樣按在雲遮陽心中,使他原本稍有緩解的內心再一次翻江倒海,這四個字他從不陌生,可是此刻,從麵前這個人嘴中說出來,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雲遮陽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可現實卻是一無所獲,他依舊站在原地,甚至連右手都無法動彈。
“不得不說,你們起的這個名字,也的確算不少多好,和黏泥巴一樣,怎麼也甩不掉的東西,怎麼能夠叫做道之真火呢,應該叫泥巴之火才好。”
“百裡辛“臉上的表情略有變化,不再是一味的冰冷,語氣之中的不屑更濃一分。
“為什麼要滅掉道之真火。”
雲遮陽接著問道,可更多的,是質疑和否定的語氣。
“都說了,在你們眼裡,它是道之真火,是修道之本,可在我眼裡,它就是一團泥巴,又臭又黏,如果不是它,也不會有那麼多惹人厭的領頭羊來煩我們。”
這已經是雲遮陽不知道第幾次從對麵這個家夥嘴裡聽到“領頭羊”這三個字了,可是,他並沒有接著發問,隻是目光注視像眼前的家夥,並沒有再說什麼。
“你還能再問三個問題。”
“百裡辛”看了一眼沉默的雲遮陽,反而接著說道,同時向著雲遮陽伸出三根手指。
“你為什麼要找我說這些,這和你的計劃,有什麼必要的關聯嗎?”
片刻沉默之後,雲遮陽開口說話,接著問道。
“這算兩個問題了。”
“百裡辛”不急不忙的說道,看著雲遮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可笑的玩物一樣。
“我知道。”
“百裡辛”生硬地搖了搖頭,略顯生疏地做出無奈的樣子,“你們這些人,都是這個樣,就像自己能夠掌控全局一樣,可惜,你們隻是臭蟲,不知道自己位置應該擺在哪裡的牲畜。”
這句話,讓雲遮陽又一次想起百裡辛,他的那種傲慢,高人一等,滿口“臭蟲”的鄙夷,直到現在,還是讓他無名火起。
雲遮陽的確覺得,在此刻,眼前這個神秘的家夥,確實和百裡辛有著很大的相同,他能夠選擇百裡辛,也絕對不隻是“自己看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原因。
壓製住心中開始熊熊燃燒的怒火,以其熾熱平化身軀的恐懼,雲遮陽緩緩開口道,“這似乎並不是我問你的問題,你也喜歡答非所問嗎?”
“百裡辛”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是領頭羊,所以我和你說這些,至於留著你,隻是為了讓你看到,泥巴之火是怎麼熄滅的,然後,我再殺了你,這樣,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雲遮陽還想接著這個問題再問一些東西,可是,他又想起,自己隻有三個問題的數量,現在隻剩一個,所以他並沒有接著問什麼,隻是在片刻沉默之後,接著說道,“問題什麼都可以是吧?另外,這句話應該算不上是個問題吧。”
“百裡辛”似乎就是在等這句話,他和之前一樣,極其生硬地笑了一下,笑得極其陰森,“沒有,你說吧,我們知道,你想問什麼,現在,你可以問了。”
“你們……你,究竟是誰?”
稍稍沉默之後,雲遮陽直接開口問道,語氣並沒有絲毫的滯留。
“問得好,這個問題,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你們每一個人,每一次,都會這麼問,而我的回答,也一直都是一樣的。”
雲遮陽忽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難,他看著再一次邁動腳步,朝著自己走來的“百裡辛”,接著問道,“什麼樣的回答?“
這一次,一向準時即刻回答的“百裡辛”並沒有直接回答,他依舊緩慢走來,越過雲遮陽,從他身旁直接走過。
雲遮陽立馬轉身,循著他離開的方向看去。
在灰色的天地之間,“百裡辛”麵向雲遮陽,張開雙臂,“我是誰,我們是誰,連我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從你們出世之前,在這片天地遠為莽荒不堪時,我們就已經在此之地,行走主宰上萬年。”
“沒有人可以反抗我們,反抗的最後結果,就是徹底的,神魂到軀體的覆滅,萬年前是那些狗屁靈獸,現在,輪到了你們所謂的牲畜道士。”
“要是必須有一個定論,你可以稱呼我們為神,或者,叫我們熟知的,另外一個名字。”
“天道!”
隨著這句話的出口,雲遮陽心中直接翻起了千層的巨浪,無比的震驚和驚訝在他心中翻江倒海,讓他恍惚茫然,與之而來的是衝天而起的狂風。
“天道”就在這狂風的托舉之下,緩緩升起,朝著被定格的,檮杌虛空踏步而去。
心中的震撼和驚訝盤旋交織,久久不能散去,雲遮陽沒法去考量這個家夥所說的真假,因為,心裡的深處,似乎在告訴著雲遮陽,這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真實,這一切,不是虛妄,不是幻想,是全然呈現在他之前的,無法扳倒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