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陽盤腿而坐,四周稀薄的靈氣在他的牽引之下,向著他的方向彙聚,像是被強力牽動的漩渦一樣,在他的胸口,玉扳指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由此而出的青色光芒將雲遮陽整個人全部包裹。
月光透過窗戶照映在雲遮陽身上,顯得奇妙無比。
在絳宮穴之中,第二顆真元珠子急速轉動著,汲取靈氣,煉化真元,它已經有將近二成變成了耀眼的金色,在它的上方,泥丸穴之中,第一顆真元珠子靜立著,渾身泛著金光,像是一顆星辰。
雲遮陽陷入存想之中,可他依舊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四周時間的緩慢流逝。
這是他幾年前在聖山戰場上偶然想到的辦法,在四年前他結束香爐峰的懲罰之後,就第一時間將它訴諸實際。
結果當然是萬分的好。
每當雲遮陽撚動無名法訣之後,青光籠罩,四周的時間變慢,可是修煉速度卻並不放慢,反而比平常還要快上一些。
正是憑借這一點,雲遮陽才得以在短短的四年時間裡,就突破至定神中期。
修煉仍然在繼續,直到月光被遊雲擋住之後,青光自動散去,雲遮陽才緩緩睜開眼睛,四周漩渦一樣的靈氣轟然散開。
他透過窗戶看了看天色,“才過去了一個時辰……”
這對於雲遮陽來說,是一個進步,玉扳指散發青光的時間又延長了半刻鐘左右,並且,在他的料想之中,自己大概進行了六個時辰的存想修煉,現實之中卻隻是一個時辰的功夫。
“敕明……這是你的禮物嗎,還是,隻是你天賦的冰山一角。”
雲遮陽眉頭微微皺起,起身踱步走了幾圈,又重新盤坐在床上,開始了一輪新的修煉,當然,這一次,他沒有使用玉扳指。
這一次的修煉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清晨,初升的朝陽將雲遮陽籠罩,他睜開眼睛,結束了一夜的修行。
雲遮陽長舒一口氣,活動一下身體,然後向著府衙大堂走去。
路上的婢女和小吏們已經不再展現出不合時宜的驚訝,他們主動為雲遮陽讓開道路,向他行禮,雲遮陽隻是點頭應對。
沒有耗費多長時間,雲遮陽輕車熟路的來到府衙大堂,好像他已經來過無數回一樣,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符梁王朝的府衙結構大同小異,雲遮陽在隴安城待了好幾年,再加上之前的目力勘察,自然熟悉。
府衙大堂上坐著城守武明遠,他正張著一雙睡眼,聽著其他官吏上報每日的事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校尉石峰站在城守之後,他應該是最早彙報完畢的。
雲遮陽抬步走進大堂,官吏們說話的聲音小了一下,然後紛紛轉身。
“沒事兒,你們繼續。”
雲遮陽輕聲說了一句,然後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下。
官吏們愣了一下,然後在武明遠的提醒之下,繼續開始自己的彙報。
大概兩刻鐘之後,官吏們彙報完畢,他們向著坐在角落的雲遮陽行了一禮,然後各自領下武明遠的任務,就此散去。
校尉石峰也是一樣,在拜見過雲遮陽之後,就匆匆向著兵營走去。
雲遮陽並不喜歡這種被眾人行禮的感覺,他覺得太過虛浮和搖晃,所以在隴安城駐守的時候,他並不經常到府衙大堂。
隻不過今天,他沒得選擇,作為駐守道士,他得告訴全城人,包括永嘉城連接的其他十幾座城池,自己的到來。
待到人都走光,雲遮陽站起身,坐在武明遠旁邊的椅子上,“武大人,一日不見,你這精氣神,確實高昂。”
武明遠知道這是在揶揄自己的困乏,於是淡然一笑,“仙師真是折煞我了,哪裡的事情,倒是仙師你,打算什麼時候上升宣告呢?”
雲遮陽略微思索片刻,然後開口道,“等中午吧,我在大堂前麵的院子裡升起就行,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有一些事情和武大人問詢。”
武明遠一聽雲遮陽有事要請教自己,露出一絲自得,開口問道,“仙師何事,但說無妨。“
“這個白鹿書院,你是怎麼看的?”
“白鹿書院?”武明遠眉頭一皺,思索片刻,“仙師是說那個位於城南的白鹿書院嗎?”
雲遮陽點點頭,“不錯,就是那個,我記得院長好像姓石。”
武明遠頓了一下,有些犯難,“若說這個,我不是特彆了解,隻知道是一群散修聚集,平日裡也沒有做過什麼明麵上的惡事,也就不怎麼管他。”
雲遮陽點點頭,接著說道,“那個院長,你可有什麼印象?”
武明遠伸手在下巴上摸了一下,“聽說過一點,好是個挺厲害的散修,好些大戶人家平日裡都請他看風水,驅邪避禍,不過和仙師你比起來,都是些不入流的把戲而已。”
雲遮陽接過武明遠的馬屁,隻是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武明遠接著開口,試探道,“仙師,等會兒上升,需要我離開一下嗎?”
雲遮陽輕吸了一口氣,“隨你,想走想留,都隨你。”
武明遠點點頭,收拾了一下官服,正坐起來,看上去並不打算離開。
“我以為你會走呢。”
雲遮陽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武明遠,不禁疑惑道。
武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仙師見諒,之前沒怎麼見過道士飛天,這一次想看看,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