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遼總督洪承疇對王承恩道:“王公,本督要率領親衛渡河北上,此間雖有邱撫臣留下指揮防守,但卻離不得王公坐鎮啊。”
王承恩如何不知洪承疇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為自己捧出一個不隨他過河的借口而已,當下便笑吟吟地說道:“如此,咱家就不給洪督添亂啦。”
他接著又不無關心地對洪承疇道:“隻是,河北戰事凶險,洪督乃遼東軍民安危所係,當注意防範,切不可身犯險地。”
“自然,自當如此。有勞王公關切。”
…………
就在大明薊遼總督洪承疇告彆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率領自己的幕僚與親軍渡小淩河北上之際。
大清國睿親王多爾袞卻是十分焦急,他苦心孤詣地謀劃著要在女兒河、小淩河北岸,將明軍主力儘數擊潰。
但卻事與願違,連番大戰下來,除了鄭親王濟爾哈朗那邊接連擊潰明軍薊鎮、密雲鎮、山海鎮等兵馬外,自己與代善兩處卻如一頭撞在了鐵板上,並未討得多少好處。
吳三桂與曹變蛟所部,雖然在兵力上明顯弱於自己,但是卻足夠頑強敢戰,接連兩日的輪番猛攻狠打,就是不能將其擊敗擊潰。
甚至一度還被曹變蛟率領少數精騎,衝進自家軍陣內,就如當初在乳峰山下那般,被他在自家軍陣內一頓橫穿亂打,險些就此敗退。
幸虧正白旗佐管大臣孟阿圖與梅勒章京康禮古、阿達海等奮力死戰,尤其是阿達海更接連兩箭,都射中曹變蛟坐騎,迫其換馬再戰。
而康禮古更是凶悍,他拚死刺中曹變蛟一槍,雖然自己死在了曹變蛟手下,但也使得曹變蛟不敢再戰,被親兵護衛著突圍而退。
然經此一戰,多爾袞這邊的部署一時大亂,尤其是隨軍出戰的外藩蒙古各部,更是出工不出力,他們的吼聲最烈,然衝鋒之時確是最少。
似乎是在暗中保留實力,隻是在外圍遊動騎射,卻從不與明軍近身搏戰,即使多爾袞三令五申,仍是如此,卻又對之無可奈何。
不得已隻能暫時退兵至錦州西關外,以便重新整軍再戰,當然,多爾袞之所以如此也是另有所圖。
他無非是想要引誘吳三桂與曹變蛟所部明軍,繼續向北深入,如此便脫離其原有營壘,且距離小淩河也遠了一些。
而清軍這邊撤退到錦州西關之後,還可與原本駐守錦州城西的蒙古鑲紅旗布顏代所部相互支援,可謂一舉兩得。
再者,這邊距離城西小淩河上浮橋也近了許多,那邊的王廷臣部也很是凶悍,如此又可加強這邊浮橋的防禦。
果不其然,他才撤下來便即接到軍報,明軍王廷臣所部向北突破,已攻至浮橋前不足一裡,多爾袞急命鑲白旗固山額真碧魯珠瑪喇率兵增援。
果然,在濟爾哈朗領軍到來後,一舉擊潰山海鎮馬科所部明軍,並將王廷臣所部明軍擊退,一直逼近至女兒河北岸。
與此同時,多爾袞這邊也逐漸占據優勢,無論吳三桂與曹變蛟如何衝殺,但兵力處於劣勢,再加曹變蛟負傷後,他的東協兵馬也士氣大減。
不得已之下,也隻能一路向南退卻,雖其間曹變蛟與吳三桂不斷派出精銳騎士,向東佯動,意在分散多爾袞兵力,然其卻不為所動。
就在危急之際,多爾袞接到宣大軍已與錦州城內祖大壽彙合的消息,大驚之下,不得不暫停了對吳三桂部的攻打。
多爾袞先是命布顏代率蒙古正紅旗迅速增援代善,接著又將輔國公滿達海的滿洲鑲紅旗與蘇納的蒙古鑲白旗調回,由滿達海統率前去支援禮親王代善。
滿達海可是代善的第七子,得知自己父親危急,他二話不說率軍急急便往東奔馳而去。
如此一來,吳三桂與曹變蛟這邊壓力頓減,尤其是曹變蛟更為凶猛,他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身上的槍傷,甚至還有七八處箭傷,他也是全然不顧,策馬便衝進了戰場上。
…………
禮親王代善原本以為自己對麵的宣大軍,已無餘力,尤其是當豪格率領正藍旗勇士加入戰鬥後,宣大軍步陣便再也抵擋不住,開始向後緩緩退卻。
代善心中還在歡喜,以為自己今日定能將宣大軍一舉擊潰,說不定還能擒捉那個素以敢戰著稱,曾經殺死自己兒子的明將張誠。
要知道代善的兩個兒子嶽托和瑪瞻,可是都死在了張誠的手上,如此殺子之仇,他如何忍得?
這也是多爾袞將他派到東路來指揮對戰宣大軍的初衷,相信他定然會與張誠死戰,也定然會重視張誠。
雖然,早年時代善因嫌棄嶽托、碩託是前福晉所生養,對他們二人並不喜愛,甚至還時常虐待他們,尤其是在老奴努爾哈赤死後,嶽托與碩託不僅不支持自己繼承汗位,反而脅迫自己擁戴黃台吉登位。
但無論如何,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現在的代善隻想將張誠捉來,當著大家的麵前將他千刀萬剮。
可就在他以為宣大軍旦夕可破之時,卻見一支數千人的明軍,自宣大軍陣後向東行進,似乎想要繞過自己軍陣,前往攻打錦州南關外駐紮的蒙古正白旗伊拜所部。
而他身邊已經隻剩下一些不願再賣力的外藩蒙古,再有就是阿濟格的鑲白旗韃子,就在他猶豫之際,軍報傳來,言錦州城內的祖大壽親率七千遼兵,殺出城外,直奔南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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