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黃旗巴牙喇纛甲喇章京超哈爾策在戰馬上,心中著實有些驚慌,他倒不是對奔來的明軍感到害怕。
而是,自己擔負著護衛皇帝陛下的重要職責,若是使來襲敵騎驚擾了聖駕,那可是百死難贖之罪啊!
超哈爾先是大聲喝令:“阿福尼,邁圖,你們各領五十個勇士,前出結陣,為左右兩翼,與我夾擊明狗。”
“嗻……嗻……”
阿福尼、邁圖二人大聲應令,各率五十勇士策騎奔出大陣,在超哈爾前麵的左右兩側,各結成一個方陣待命。
超哈爾又大聲喝令道:“瓦音布,你領五十勇士在我之後結陣。聽著,你是最後一道防線,若明狗從我這裡突破,你可要以死相搏,絕不可使之驚擾了皇上的聖駕。”
一個膀大腰圓的清將越眾而出,大聲應令:“嗻。”
超哈爾一雙大眼睛瞪得提溜圓,他又看向一個清將,大聲喝道:“覺羅碩爾昆,給你五十白甲勇士,留在皇上身邊護衛,定要守護皇上安全。”
“嗻!”
覺羅碩爾昆大聲應令後,又喝道:“請超哈爾甲喇放心,碩爾昆就算命不要了,也不會讓明狗傷著皇上。”
這時,錫翰和遏必隆也來到黃台吉的馬前,勸說他向後退卻一些,免得被明軍衝上來,受到驚擾。
可黃台吉卻是不以為然,彆看他身形十分的肥胖,然其卻一絲也不顯笨拙。
他策騎在一匹通體銀白色的戰馬上,猛地抽出腰間佩刀,縱馬向前躍起十數步,來到眾勇士之前,朗聲喝道:“大清國的勇士們,你們是蒼天上的雄鷹,是雪原上的獵犬,是如今腳下這片土地的主人。”
黃台吉高舉佩刀,策馬在一眾巴牙喇勇士前往來奔馳,就好像在巡視自己的部下一般,他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才又繼續喝道:“現在,可惡的尼堪竟敢到這片土地上來撒野,你們能容忍嗎?”
“不能!”
內大臣、正黃旗巴牙喇纛章京塔瞻,第一個拔刀怒吼起來。
“不能……不能……不能……”
這邊的三百名清國巴牙喇營勇士,也隨著塔瞻之後,發出整齊的怒吼聲。
黃台吉看著發出聲聲怒吼的勇士,他也是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佩刀,待吼聲稍顯平息,他又再次喝道:“勇士們,爾等手中的虎槍、鋼刀,是孩童的玩具嗎?”
“不是……不是……不是……”
黃台吉對將士們的反應很滿意,他繼續大聲鼓動道:“勇士們,用爾等手中的虎槍、鋼刀,讓明軍後悔來到這片土地上。
讓爾等手中的虎槍、鋼刀,沾滿明軍士兵的鮮血吧!”
“殺……殺……殺……”
黃台吉滿意的點著頭,最後喝道:“勇士們,朕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看著爾等殺光對麵的明軍。
結陣吧,朕的勇士們!”
“殺……殺光尼堪……”
三百名清軍巴牙喇兵,在聲聲怒吼中快速結成一個個方陣,他們前麵是阿福尼、邁圖所領的兩個五十人的方陣,分彆在左右兩側。
巴牙喇甲喇章京超哈爾,親自領一百名精銳的巴牙喇兵為第二道防線,他這裡也是主防線。
按照超哈爾的設想,他隻要能拖住對麵衝來的明軍,隻要阿福尼和邁圖兩部能及時過來包夾,便有把握將這些明軍全殲於此。
就算他們中的個彆人,能夠從自己這裡突破,那又如何?
在自己的身後,還有瓦音布的五十名勇士,而且覺羅碩爾昆還有五十名勇士,專門負責守護皇上的安全。
雖然,剛才看到約一裡外,彰古力所部前鋒陣中一大蓬煙霧騰起,可超哈爾卻以為明軍銃炮固然犀利,但既已燃放過,便不足懼了。
莫說是超哈爾,就連其他各官各將,此刻也都未將虎衛營的銃炮放在心上,畢竟在他們眼中,明國遼東軍馬就多使三眼銃,雖聲若雷鳴,然其實際威力也不過爾爾。
這邊說話間,對麵的明軍便已奔至前方二百步左右,他們似乎在逐漸減緩馬速,並沒有連續發起衝鋒。
而在明軍騎陣之後,又有百餘名清軍的巴牙喇營騎士,重新聚集在一起,正結陣追在明軍騎陣之後。
如此一來,林芳平所部四百餘騎將士,反倒是處於被清軍包夾之中。
可他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懼意,隻聽他大聲喝道:“石猛、特木爾跟在我身後,為中軍;蘇老虎,你領一哨為左翼,常家兄弟為右翼,咱們分開衝。”
“是嘞。”常正熊大聲應令。
而虎衛營右部千總蘇老虎卻是十分正式的喝道:“喏。”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因為是在韃子的內線作戰,隻能憑借著自己營中這六百弟兄們來折騰,完全沒有後援的存在。
折騰好了,大家還能混個全身而退,不論能否擊殺韃子皇帝,回到營中也個個都是英雄,可若是折騰孬了,這六百個精銳的虎衛營將士,有可能就要全都撂在這片土地上。
所以,他們也不敢含糊,林芳平果斷下令,他們就堅決執行,立刻由剛才的五股騎隊,變換成三隊精騎,分開三個方向直奔清軍騎陣而去。
蘇老虎和常家兄弟各領一百精騎,分彆衝向清軍騎陣最前的兩個小方陣,而林芳平則親自率領近兩百精騎,直衝超哈爾的中軍。
林芳平這一邊每人都再取出一支新的手銃,握持在手中,而有些戰士則是左右各握持一支短手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