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宣府鎮各將士身上都打著大紅的披風,著實讓人羨慕不已!
中軍大營外的帥台上,張誠一身明亮的盔甲,身後更是打著大紅的羊毛鬥篷,宣府軍各營千總以上軍官,也都是人手一件大紅鬥篷,但隻要各營的主將才配備羊毛鬥篷。
張誠之所以如此,就是要在軍中凸顯出階級來,軍官就是要被普通將士的裝備好,如此才會人人想著要升官,才會陣前奮勇爭先。
當然,這一切還要靠賞罰分明來維護,一旦賞罰失衡,反而更使將士們心寒,那今日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也將蕩然無存。
大同總兵王樸也是一身鮮衣,身後同樣是一件鮮紅的羊毛鬥篷,他本也是一個帥氣的男人,加之平日亦十分愛惜自己,又是一身華麗的衣甲,如今站在帥台之上,卻也十分的出眾。
不過,若是與張誠相比,就不說比張誠矮了半頭這事,就單以身姿來論,卻也沒有張誠那般挺拔矯健。
雖說王樸的麵容也是十分的俊美,但卻過於白皙細嫩,與張誠相比少了那一分風霜之色,顯得他有些稚嫩。
反觀張誠,經過這些年軍伍曆練的他,更顯英氣逼人,手按劍柄站在帥台之上,威儀自顯,這才是一個統兵大將該有的樣子!
此刻,望著帥台前一隊隊宣大軍將士,張誠不由歎道:“天氣越發寒涼,將士們卻還是單衣夾衫,雖外罩披風,卻也難以禦寒。
錦州這場戰事,還是快些決出個勝負來吧!”
王樸聞言接道:“此事早已報給洪督,可薊遼所餘棉衣有限,不足大軍之用。雖洪督多次行文催促兵部,速調棉衣夾襖入遼,但國庫空虛,且路途遙遠,確非一時可解。”
“唉!”
他說到這裡時,也歎了口氣,繼續道:“寒冬將至,尤以遼東這苦寒之地,更是寒冷,隻憑單衣何以禦之。若是寒冬到來,棉衣夾襖仍未補足,這錦州怕是也不用救了?”
對此,張誠也是無奈,他轉頭看向隨侍身旁的張成芳,不由問道:“吳誌忠那邊可有信來,說沒說這棉衣之事?”
張成芳走前一步,在張誠身邊回道:“回父帥,吳遊擊昨日還有書函,經黃土嶺送來此地,信中曾言各處匠營,自我大軍援遼時起,便加緊縫製棉襖,現已製成一萬件。”
張誠聞言點頭問道:“可曾發運?”
“回父帥,吳遊擊在信中言,先期縫製的五千件已經委托宣北商幫代為發運,估摸月底差不多就可運到寧遠。”
聽了張成芳的稟報,張誠又對他說道:“立刻寫封書子給吳誌忠,要他將另外五千件棉襖,也儘速發運來遼。”
“喏。”
張誠與義子張成芳的對話,王樸在一旁聽得真切,他心中的驚訝完全體現在臉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帥,咱這裡有個不情之請,未知可否通融?”
張誠回過頭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道:“其他的事,還好說,可若是為了棉襖,一切免談。”
“這……這……這……”
張誠似乎看穿了王樸的心思一般,直接將話給堵死,這一下反倒把王樸整得不會玩了,他結結巴巴的連說了三個“這”字,卻是沒了後續。
張誠也不再理他,直接對張成芳道:“已到辰時,擂聚將鼓,傳各將前來聽令吧!”
隨著一陣低沉的鼓聲響起,便即見到宣大軍各營皆有數騎,策馬向著中軍帥台方向奔來。
…………
經過昨日一整天的激戰,明清雙方將士都已是十分的疲憊,但麵臨生死存亡之際,卻容不得他們歇息。
此刻,惟有薊遼總督洪承疇的督標營這邊,戰事還算平穩。
洪承疇的中軍副將陳仲才率領督標營數千將士,與碩託的滿洲正紅旗進入了相持階段,他雖然不能擊退正紅旗韃子,但碩碩碩託法突破陳仲才的防線。
這就很尷尬了,隻要碩託的正紅旗一直駐紮在這裡,陳仲才的督標營數千將士便不能前去增援彆處,因為他的身後就是洪承疇中軍行轅所在。
更是吳三桂、曹變蛟等總兵的後方大營所在,而且從此再往東去,還有大同總兵王樸的大營,確是不容有失。
而經過了一夜,密雲總兵唐通所部數千兵馬,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仍然了無音訊,無人知其行蹤。
反倒是讓清軍虜騎渡過女兒河的罪魁禍首,薊鎮總兵白廣恩所部兵馬的行蹤,有消息傳來洪承疇的總督行轅。
原來,白廣恩惶急之下竟拋棄了軍中步卒,隻率領著家丁精騎沿女兒河北岸,一路向東奔逃。
他原是想逃到山海關總兵馬科駐地,與之彙合,以尋求馬科的保護,再設法巡回一些自己薊鎮的潰兵。
畢竟,大難到來之際,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如何保命,可白廣恩的運氣不好又怪得了誰呢?
他率軍逃至馬科駐地之時,馬科早已率領山海鎮官軍向東撤退,白廣恩不但撲了個空,沒能得到馬科的保護,反而自己一頭撞進了蒙古正藍旗軍陣中。
吳賴正在懊惱,狡猾的馬科竟然主動率軍撤退,他領正藍旗的蒙古勇士追擊一程,然馬科指揮山海鎮各營將士,節節撤退,步步設防,吳賴並未討得什麼好處。
就在此時,薊鎮總兵白廣恩帶著不足兩千的騎兵,奔逃而至,雙方迎頭相撞在了一起。
吳賴自然喜出望外,他這一次等同於守株待兔,本就十分凶猛的蒙古騎兵更是以逸待勞,白廣恩等又如何是其敵手?
最後隻餘不足五百的騎兵,趁亂衝出,繼續沿著河岸向東奔逃,終於在天明前與前屯衛總兵王廷臣相遇,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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