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橋上橫著許多石塊和乾木枝組成的隔離帶,十名甲士持著弓弩火銃,站在隔離帶北側,向南張望著。
仔細看去,還會發現浮橋東西兩側,各有十名甲士和一些戰馬,他們靜靜的守在那裡。
在浮橋北約百步距離,有一處沙崗,十餘個甲士站在那裡,他們身上紅色的鬥篷迎著深秋的冷風飄揚。
“李長山,你率甲隊留在這裡,浮橋至關重要,彆人留下,俺不放心。”右哨哨總吳誌忠沉聲說著。
一個粗獷的漢子站在吳誌忠身旁,痛快的答道:“吳哨寬心,咱絕不放一個韃子過橋。”
吳誌忠點點頭,伸手拍了拍李長山的肩膀,轉頭對另外兩人大聲說道:“乙隊、丙隊,整隊出發,目標馬坊。”
“是。”兩個精悍壯實的甲士,大聲答應著。
…………
後哨哨總胡大可帶領著麾下騎士,才從馬坊西邊村口往南拐來,這是一條土街,並不是很寬敞,街麵上沒有一個人,街兩旁的房屋,東倒西歪,多處燃著煙火,時不時傳出幾聲女子的尖叫。
“傳令,甲乙兩隊列陣前行,丙隊下馬,以甲為單位,搜索街邊屋舍。”胡大可大聲喝令著,催馬向南而去。
四個護兵怕他有失,打馬追到他的前麵搜索開路。
輕盈的白雪隨風飄落,與他們紅豔豔的鬥篷交相輝映,紅白相間,馬蹄踏地之聲與甲葉相互碰撞之音組成的格外悅耳音符,回蕩在無人的空街。
怎想得到他們是在奔赴浴血的殺戮場!
四個護兵策馬在前,胡大可在後麵率隊前進,騎隊整齊有序,自北而南,緩緩行進。
他身後丙隊騎士依令翻身下馬,挨次踹開那些還沒有被燒毀的屋舍庭院逐一查探。
“砰!”
胡大可身後十步外的一處庭院,傳來一聲爆響,接著便有金鐵交擊聲音傳出,他並沒有在意這些,自有部下處理。
隱藏在屋舍內的清軍,都是些膽小的包衣阿哈,或有個彆偷食的步甲輔兵之流。
胡大可策馬在護衛身後,雙目緊盯著空街的前方,突然說道:“大家注意,上盾。”
四名護衛都把三眼銃和弓弩收起,左手控著韁繩,右手持起護盾,防範著策馬前行,後排騎士則銃、弓、長刀棒棍都有,隻有少數幾個行進在騎隊邊緣的持起護盾。
“籲…籲……”
胡大可勒住馬頭,左手提韁,右手向上高高舉起,整隊騎士穩穩停在空街上。
“前排注意防護,預備衝鋒,後排弓箭準備。”哨總胡大可大聲喝令著。
馬蹄聲傳來,前方二百米外的街角處,出現一隊清軍,他們同樣的四騎並進,看樣子應該是一些步甲輔兵組成的騎隊。
“各隊準備。”胡大可斷喝一聲,已取下狼牙棒握在手上。
第一排是他的四名護衛,第二排哨總胡大可和乙總把總王鐵人居中,乙總兩名護衛在兩側,再後麵也是每排四名騎士。
…………
馬坊北約二裡處的道路上,宣鎮參將麾下騎兵千總部左哨哨總張廣達策馬而立。
“總爺那邊也擊殺十個韃子馬甲?”張廣達對身旁一個傳令兵問道。
“回張哨總,總爺確是擊殺九名韃子馬甲,捉了個生的。看時候,現在前後哨應是殺進馬坊嘞。”一個陳忠派出找尋左哨的傳令兵恭敬的回答道。
“嗯,那就是乾掉二十個馬甲,這堡子裡也沒啥大玩意嘞。”吳誌忠有些不屑的說著。
猛然間一股冷風吹來,他打了一個激靈。
仰起頭,望著天際剛剛飄起的銀白色雪花自言自語的說道。
“下雪了。”
潔白的雪花飄落在馬坊,紅色的魔鬼也終於聚集到馬坊。
…………
張誠策馬來到馬坊西邊村口,一個騎士從官道上打馬急急奔來,老遠就大聲呼喊著:“總爺,總爺,左哨軍報。”
張誠勒馬停駐。
陳忠一揮手,眾護衛便分散開,其中有五騎直奔進村口裡麵警戒起來。
“報總爺,左哨張廣達部行進途中,遇韃子馬甲十員,殺八俘二。”
正是左哨張廣達派出的那名令兵,他繞路而來,此刻才尋到張誠等人。
“我部傷亡如何?”
張誠頗有些急切的問道。
“回總爺,我部共戰亡八人,傷十一人,隊官劉全,甲長白山子,杜春負傷。”
“死韃子。”張誠恨恨的罵了一句,又關切的問道:“傷者情形如何?”
“回總爺,傷處都已止血,還需要回營再醫治。”
雪花越下越大,已在地上,房屋上覆蓋白白的一層。
張誠抖動身上的甲葉,大喝一聲:“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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