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隊隊官何世輝吐了口血沫子,又反身衝上。
正巧對麵的阿爾哈一隻投槍飛射而來,他前邊一甲軍士盾牌竟被貫穿,槍尖透進他的左肩,受投槍勁道的慣性影響,那軍士向後急退,撞翻一名軍士後,仍未止住腳步。
何世輝忙伸出左手托了他一下,順勢向旁一送,那軍士就側身溜向街邊,等何世輝再抬起頭來,眼前竟黑乎乎一片,接著就是“咣當”一聲。
原來是丙隊隊官向金寶大步衝來,見一柄鐵骨朵奔何世輝砸來,左手粗壯的大長胳膊向前探出,擁盾牌橫在他麵前,擋下那柄鐵骨朵。
接著連跨兩個大步,便衝上前,右手鏈子錘掄起就砸在一匹戰馬的左前腿上,馬腿受力登時折斷,哀鳴一聲就倒伏於地。
馬上那名清軍的分得撥什庫阿爾哈,在馬腿折斷瞬間,借助戰馬前傾之勢,順勢往前一滾,左手掄短斧看中一名明軍右肩,竟深入存許。
右手握著投槍,卻並未投出,而是當做短兵器使用,刺向隊官向金寶。
那明軍本持著三眼銃,在被短斧砍中瞬間,拋下三眼銃,雙手本能的緊緊抱住斧頭,阿爾哈一時竟抽不回。
這邊向金寶盾牌擋住投槍,鏈子錘就勢砸向阿爾哈,旁邊何世輝自向金寶身後躍起,揮動三眼銃擋住一柄砍來的短斧,救下了向金寶。
清軍壯達達山短斧一擊不中,麵目猙獰的狂叫著,左手鐵骨朵就又砸過來,何世輝來不急反應,向後一個翻滾,避開鐵骨朵。
“嘭……”
一杆投槍射來,正釘在何世輝耳邊的土街上,他連忙起身,三眼銃大力甩向達山臉麵部,回身單手握緊的釘在地上的那杆投槍,用力拽起。
另一個壯達白裡巴長刀刺來,擋住向金寶的鏈子錘,救下阿爾哈,但鏈子錘在長刀上繞了一圈,向金寶一時拽不回來,他也收不回長刀。
這邊阿爾哈已鬆開砍在明軍軍士肩部的短斧,左手拄地,支撐身體平穩,右手投槍再次奔向金寶刺來。
向金寶也隻得鬆手放開鏈子錘,盾牌側擋,蕩開阿爾哈的投槍,右手順勢抽出一柄短刀,一刀刺進一個剛衝上來的清軍輔兵腰間。
明軍一名軍士衝來,手裡腰刀奔阿爾哈腦袋就斬下去,阿爾哈一個翻身,用後背擋住腰刀,正砍在他的背旗上麵,雖差點讓他背過氣去,卻絲毫沒有傷到他。
阿爾哈猛一抬頭,右手投槍順勢就貫入那明軍胸膛,槍尖從後背透出,那軍士登時喪命,就那樣靠在投槍上,斜斜立在街路上。
那邊白裡巴長刀再次砍來,向金寶左手盾牌上舉,架住長刀,合身向前一躍,右手短刀在盾牌下探出,就刺在白裡巴胸口。
可這白裡巴不但身體健碩,還穿著兩層甲胄,短刀竟無法刺入,他收回長刀,雙手握著兩端,用力回撞,刀柄大力撞擊在向金寶後背。
那邊達山投出鐵骨朵,就看見黑乎乎的三眼銃飛來,他跨前一步,揮動短斧,蕩開三眼銃,怒吼一聲左手鐵骨朵奔何世輝就投了出來。
何世輝不閃不避,身體微微後仰,全身力貫右臂,剛剛拔起的投槍,照著達山投擲而出。
鐵骨朵飛來,砸在他左胸上,“哢哢”聲音,想是肋骨有被砸斷的可能,但性命必是無慮。
對麵的達山可沒這麼幸運,何世輝的投槍疾速飛射而來,自他咽喉刺入,脖子後麵穿出,他身體被帶的後傾,卻因槍尖杵在地上,就這麼斜斜支在那裡,無聲無息,鮮血從他脖子沿著槍杆周圍慢慢滲出。
那分得撥什庫阿爾哈投槍刺入一名軍士體內,一時不能抽出,隻見他反手握著投槍,用後背大力向那軍士屍體撞去,同時右手一把抓起那軍士掉落的腰刀。
軍士的屍體被他大力撞開後,隻見他猛地一個轉身,右手腰刀橫掃,兩個軍士被他掃到,幸好有盔甲防護,傷害不大。
阿爾哈轉過身,左手舉起投槍,對著何世輝就要投擲。
“砰…砰…砰……”
三名軍士手裡三眼銃瞄著阿爾哈開火,強大的衝擊力,把他轟的直飛出去,重重的撞在街邊的半截院牆上,再摔下來,屁股坐在地上,腦袋隻剩半邊,胸前兩處血洞。
丙隊隊官向金寶盾牌已經掉落,他雙手緊握著的短刀,仍頂在清軍壯達白裡巴的胸口,長刀的刀柄已是第三次重重砸在他的後背上,連續吐了兩口血的向金寶借著刀柄重擊的力道,終於將刀尖刺破外層鐵甲。
阿裡巴再次用雙手緊握長刀兩端,用力回拽,刀柄重擊下,向金寶的胸口頂在刀柄後端,雙手仍是緊握著刀柄,借助阿裡巴長刀的重擊,全身力氣一起用在短刀上。
“噗嗤”
短刀終於破開內層護甲,破開惡魔的血肉,直刺入阿裡巴的心臟,死死的頂在那裡,直至沒柄,鮮血順在刀口處,一絲絲的噴濺而出。
……
馬坊村西南方向約百多米遠,有一處木柵欄圍起的簡陋馬廄,馬廄外有一片小廣場,此時人聲鼎沸,騾馬嘶鳴不斷。
近千的被擄百姓分成三夥站在風雪中,他們有人相互作保的同村人為一夥,有家口的相互指認都歸在一夥,沒有人給證明同村,也沒有家口的單獨算為一夥。
他們的意思很明確,要跟著張誠他們這夥明軍走,他們認準這夥明軍能保護他們。
剛剛他們中的幾個人就跪在冰雪中,哭著哀求張誠給他們一條活路,有帶頭打樣的,必是從者如雲,一時間便跪倒一片,個個哭天哭地的求著。
直到張誠命令黃大光等人對他們進行分類甄彆後,才停止了哭求。
張誠如眾星捧月般站在那裡,身後是陳忠與一眾護衛。
他完全能理解他們的那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