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笑著說道:“某已慮及此事,因此才特意請秀才哥過來。”
張誠說罷,便笑著看向那瘦弱的男子,那秀才到是聽得明白,忙上前行禮說道:“學生王元景,拜見總爺。元景願供總爺驅策,為總爺行錄寫之事。”
這秀才王元景,本是馬坊西北王各莊人氏,因韃虜侵擄,其新婚之妻,不忍遭辱,奮起反抗,慘被屠戮,卻仍未逃脫羞辱之恥,其父母毅然反抗,皆為韃虜所殺。
唯有這秀才王元景,雖內心瘋狂的想要反抗,然手無縛雞之力,幾次衝至韃虜身前,都被擒小雞般捉住,蓋因他是個秀才,方得免一死,每日隻能哭哭泣泣。
直到今日,見得張誠威嚴,其所領之大軍,不僅對韃虜敢戰,更能擊敗韃虜,且對百姓愛護有加,顧心聲投奔之念,實欲借張誠之軍勢,報韃虜之仇。
此時,聞得張誠明確提及自己,便主動上前行禮,以便表明心跡。
“好,很好。如此,就有勞三位啦!”
張誠對這秀才很是滿意,知書又達禮,且又不迂腐,真是不錯。
高興之餘,不由得掄起拳頭,狠狠錘在石柱子胸口,他卻隻是右腳向後邁一小步,便化解了張誠的一拳之力,上身仍是筆直的挺在那裡,更不見呼痛或大喘氣。
“真不賴,我在昌平營地候著爾等。”
張誠說罷,便招呼陳忠等人,轉身離去。
……
明崇禎十一年,十月初四日,申時中,深秋的冷風夾著銀白雪花,漫天飛揚。
一隊騎士,策馬奔騰在風雪中,四周一片銀白,唯獨這隊騎士迎風飛揚起的大紅鬥篷,紅裝素裹般格外顯眼。
正是張誠帶著他的親兵隊,奔馳在趕往昌平軍營的路上,一路上雖是策馬奔騰,張誠的思緒缺一刻都沒有停下。
此時,已距營地不遠,一路上頂著風雪,確實辛苦,但是張誠他們不敢停留,今日他冒險帶隊出哨,說實話自己心裡也是沒有什麼底氣。
畢竟他也是才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對自己麾下的宣鎮精騎,他很有自信,但是若對上傳說中“過萬不可敵”的魔鬼般韃虜,到底能是個什麼結果,他自己同樣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但最後取得的結果,不止是讓他滿意,而是讓他感覺到驚喜。
此戰,讓他真正見識到大明邊軍精銳的實力,那絕對不遜於韃虜精騎多少,所差的隻是戰心戰意,歸根結底就是士氣。
而影響士氣的就有很多,比如訓練,裝備,待遇保障等等,這些都是後話,隻能在巨鹿之後,再想辦法解決。
必須要有自己的地盤,要能夠保障自己最基本的後勤供給,明末官場這幫犢子,是不能指望的。
念及此處,不由想起那八百多的流民,石鐵根老漢,石柱子,還有那秀才王元景,真沒想到還能有個秀才,而且還是個不迂腐的秀才,或許會是個好苗子。
一想起此事,怎麼安置這些人,就成了問題。
……
昌平東郊,宣鎮勤王軍營地,參將張岩營帳外,多了幾名軍士,就連張誠的親兵隊長都在賬外不停的往來巡守。
“城兒,你方才所言可真?”
張岩滿麵吃驚的表情,望著眼前這個侄子,心中深感錯愕,前時還一副玩世不恭,經常惹是生非的樣子。
怎麼如今挨了一通軍棍,就好似神誌清明了一般,尤其此番入衛京畿後,怎就膽大到如此地步,竟敢未奉軍令,擅自帶兵出巡。
不過,這小子到是幸運,竟得了如此大功。
他隱隱感覺,哪裡好像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叔父,城兒早年喪父,一直拿叔父您當父親一般敬愛,怎會謊言以對叔父。”
張誠誠懇的說著,話裡透露著股股親情,讓張岩頗受感動。
他溫言問道:“具體經過就不要太詳細了,你把斬獲再詳述一番。”
張誠依言回稟道:“此役,我部奉宣鎮參將令,出營往昌平東哨探,與韃虜外出擄掠的一隊精騎相遇,騎兵千總張誠率部迎擊,一鼓而勝之。
共斬獲韃虜首級一百四十四名顆,俘獲韃虜生口三十名,繳獲韃虜分得撥什庫背旗一杆,壯達背旗五杆,其餘軍器甲仗無算。
解救韃虜擄掠的京畿百姓八百七十三人口,另有銀錢不足千兩,以及一些騾馬,少許糧穀……”
“分得撥什庫背旗?”
張岩雖已第二次聽張誠說起,卻仍是心存疑慮,他自己也知道這個侄兒所言當是事實,絕不敢在此事上欺瞞與他,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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