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堪稱是鬨劇的一幕結束後,官差也離開了村長,沈柒月將攤子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扶著許中逸走上了回家的路。
在出了事之後,許中逸內心一直都有些消沉,也不願出來見人,不願向他人展露自己的傷情,更無法接受旁人對自己投來的眼神。
但之前沈柒月當著眾人的麵,出言維護他之後,許中逸突然便覺得,有些事情其實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因此,在對上村裡人有些好奇的目光後,許中逸也神色自若的回望了過去。
這倒是讓村裡人有些不大好意思起來,一個男人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許二哥,你走起來是不是還不方便,畢竟傷那麼重,也沒有這麼容易好,要不要我……”
“你說什麼呢!還不快閉嘴!”男子身邊的小媳婦眼疾手快的撞了男子一下,這才帶著幾分歉意的看向了許中逸。
“抱歉啊,許二哥,我家這個,說話不中聽,你彆放在心上。”
“無妨。”許中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隨後繼續在沈柒月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往家裡走去。
小媳婦盯著那背影瞧了好一會,隨後才轉頭恨鐵不成鋼的看向了自家男人。
“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這不是往許二哥的心口上撒鹽嗎?人家許二嫂今天又幫著我們拿回了銀子,你這讓旁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兩是白眼狼呢!你以後可閉嘴吧!”
挨了媳婦一頓批,男人訕訕摸了摸自己的頭,也不敢爭辯什麼。
回到家之後,沈柒月先是查看了一番許中逸的腿,今天他突然走的那幾步,也將沈柒月給驚到了。
好在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事。
“沒事沒事,你這段時間可以慢慢的開始走路了。”沈柒月如釋重負的站起來,開口說道。
但是一轉身,卻看到三個孩子都低著頭站在許中逸的麵前,一個個都垂頭喪氣。
許雲辰和許雲澤不是什麼都不懂,他們聽得懂今天許中逸被嘲諷的原因,也知道自家爹爹誌向便是科舉,而今日卻發生了這般的事情。
他們明白許中逸的心裡必然不好受,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這一幕,沈柒月在心裡歎了口氣,伸手將三個孩子攏到了一起。
“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做什麼呢?沒瞧見你們爹爹今日可以走路了嗎?雖然隻是小小的幾步,但是已經說明你們爹爹的腿疾已經好轉了,遲早是會好起來的。”
許雲辰聞言抬頭看向了沈柒月,看著對方眼底的篤定,第一次沒有露出嘲諷的神情,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若是爹爹的腿疾當真能夠治好的話……他便不在意從前的那些事情了。
好不容易將幾個孩子哄好隨後將他們打發出去,沈柒月不知道從哪裡拎了一壺酒悄悄的溜進了房間。
“喏。”
沈柒月將酒壺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往杯子裡倒了一些放在了許中逸的麵前。
在後者有些驚訝的抬眼之時,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本來是不能讓你喝酒的,但是考慮到你現在的心情,我也不是這麼不懂變通,便讓你喝一點吧。”
說著,沈柒月便先喝了一口。
酒入到口中味道有些嗆,沈柒月有些喝不慣的皺了皺眉,但是還是硬著頭皮給咽了下去。
感覺也還不算太糟糕。
許中逸端起了酒杯,看著沈柒月這個樣子,猶豫了一會,還是喝了一小口杯子裡的酒。
這酒的味道的確不好,但是許中逸麵上卻是沒有露出半分。
見許中逸盯著杯子發愣,沈柒月也明白他心中的失落。
從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沈柒月知道許中逸才華橫溢,也相信如果沒有他手上這個事情,許中逸定然是能參加科舉高中,能夠大展身手施展自己的抱負。
但如今,卻隻能困在這家中,連走幾步都困難。
“許中逸,人不能想的太多,想的太多,對事情的解決沒有半點的辦法,麵對生活,麵對困難,就要樂觀一些,要學會釋懷!”
借著這酒勁,沈柒月拍了拍許中逸的肩膀開口,眼中亮晶晶的。
許中逸沒有開口說話。
沈柒月也不在意這個:“我知道,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你要相信,金子到哪都會發光,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你到底想說什麼?”眼看著沈柒月如此反常,許中逸轉頭定定看向了她。
沈柒月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堅定:“我隻是想要跟你說,不要灰心喪氣,事情還沒有到糟糕的地步。”
頓了頓,她又接著開口:“這個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便會負責到底,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會讓你腿恢複如初,讓你能順利的參加科舉考試。”
“到時候,你也就不用再和我維持這明麵上的夫妻名分了,我知道我從前做了很多的錯事,也不求你能原諒,到了那一天,我會自請和離,還給你一個自由身。”
沈柒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鬆,眼底一直籠罩著的陰雲在這一刻也散開來。
這些都是她的真實想法。
從穿越來之後,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就一直像是一座山壓在沈柒月的身上,特彆是許中逸的腿傷。
而今天,許中逸能夠走路了讓沈柒月看到了一絲的曙光,心裡一直壓著的大山,也隱隱有了些消散的痕跡。
聽著沈柒月的這番話,再看著沈柒月這個模樣,許中逸卻是低下了頭。
沈柒月有和離這個想法,自己應該開心才是。
但不知道為什麼,許中逸卻感覺自己有些無法形容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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