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為愛!
說周寒是飛來解救安音璿的,這話完全不為過。
理論上白雁嵐自殺的地點選在陸悅揚家,是給彆人添了麻煩,安音璿剛好把他救了,周氏應該感恩戴德才對。但在周江臨那裡行不通,要是讓方青怡難受了,他就得找一個人來給她出氣,那隻能是沒背景沒靠山的安音璿了。
於是周寒連夜趕回燕城,一是為了看看白雁嵐的情況,二就是為了把安音璿護住,甚至不惜跟他爸對上。
到了醫院,隻見安音璿被推搡到牆邊,衣服都被扯破了,再晚一步不知道周江臨會做出什麼,幸虧來得及時。
正要上前扶他起來,問問他有沒有哪裡疼,有沒有受傷,可這些都沒來得及做,就眼睜睜看著他擦著自己的衣角跑過,撲進了身後陸悅揚的懷裡,看都沒看旁人一眼。
周寒已經對安音璿在他麵前與任何人親熱都免疫了,痛是痛的,但痛久了就習慣了。更何況現在的形勢不允許他多露出一丁點軟弱——這樣他就鬥不過他爸,也救不走安音璿,他必須堅韌。
此時看到周寒來了,兩邊保鏢都暫時停了手,肖權掙脫開一個人的鉗製,喘著氣理了理衣服。
“來得這麼急?我們都在等雁嵐的消息。”周江臨麵色緊繃,經驗老道,已經看出了兒子和這小明星之間的端倪。
周寒在父親麵前站定,他身姿挺拔,已經比父親高了不少,但兩人眉宇間流露的氣質仍然非常相似,他問道“爸,方姨情緒怎麼樣?”
“你方姨在裡麵守著。”
“這麼多人在醫院也無濟於事,還打擾了醫生工作,就咱們自家人在這裡等吧。”
周江臨點點頭,說道“讓你的人帶肖權去把外麵記者驅散了,其他當事人都在這留著,至少得等雁嵐醒了再說。”
周寒以退為進,應允道“好。”
隨即吩咐手下人全部聽從差遣,把外患先解決。肖權被帶走前,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思是把安音璿交代給他了。
走廊頓時清淨了很多,陸悅揚親了親安音璿的額頭把他放下,一手還緊緊摟著他的腰,生怕他再受什麼欺負。
他怕陸悅揚擔心,主動安慰道“我沒事,他們沒對我怎麼樣。”
陸悅揚摸著他裸露在外的肩膀,心疼地笑笑道“還說沒事。”
“你們怎麼進來的?沒被媒體拍到?”一線流量要是被拍到,就徹底壓不下去了。
“周寒讓院辦的人接我們從員工後門進來的,那裡沒人。”陸悅揚輕蹭他的臉,說道“你彆怕,有我在就沒人能傷害你。”
梁緒在一旁剛想冷笑,就看見有人從急救等候室推門出來了。
“青怡姐!”他趕忙跑上去,問道“雁嵐怎麼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方青怡,等她宣布白雁嵐的情況,她一臉疲憊,好像一夜間老去了十歲,優雅已蕩然無存。她被梁緒攙扶著走到周江臨身邊,說“搶救過來了,剛出來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又睡過去了,現在還沒醒。”
一時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至少白雁嵐活下來了,他們剛剛在這裡爭執的任何事情都不比挽救一條生命重要!
周江臨點點頭,正想安慰兩句,方青怡便看向在場其他人,看似平靜地問道“誰是安音璿?”
安音璿拍拍陸悅揚的背,示意讓他放開,自己能行,然後走出幾步說道“我是。”
方青怡手攥成拳,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到了跟前打量他一番,眼神一下變得凶惡,帶著滿溢出來的仇恨,揚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他被打得一個趔趄,後退一步,上半身都偏了過去,隨後方青怡揪起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你知道雁嵐剛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我想死’嗎?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你還好好站在這?隻有雁嵐傻傻地把你當朋友,你呢!你這個自私下賤無恥的畜生!你不配做人!安音璿我告訴你!雁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得給他陪葬!”
方青怡已經顧不上形象,對著他又踢又打泄憤,陸悅揚上前一把抓著他轉身摟到了懷裡護著,任憑方青怡打在後背,喊道“方老師,您要怪就怪我,跟音璿沒關係!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雁嵐,讓他傷了心。”
“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怎麼不一起去死!為什麼是我的雁嵐被你們傷害、被你們逼上絕路!你們卻還活得好好的!為什麼!”
方青怡拚了命地嘶吼著,陸悅揚抬起一肘擋住,這時梁緒從後麵躥了出來,在飛機上壓抑了一程的憤怒,不,應該說從那次在沈美茗家就開始聚集的憤怒一下爆發了出來。
“你他媽還敢還手!”梁緒衝著陸悅揚那張完美的臉就是一拳,管他是什麼一線什麼流量!
陸悅揚身形不穩,連帶安音璿也跪倒在地,但他不是任人刀俎的魚肉,反手拉著梁緒的拳頭起身屈膝一頂就給了對方胃部一下,吼道“你管什麼閒事!”
梁緒像蝦米一樣躬身,抱著對方的腰撞向牆壁“我替雁嵐教育你!仗著自己是明星,劈腿渣男,還敢說真愛!你他媽頭天真愛第二天就跟彆人睡!”
“我看你是借著白雁嵐的事,不服氣我跟音璿在一起了!”
“我有什麼好不服氣的!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泡不入流的小明星呢!”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們在島國拍片的時候就兩情相悅了,你隻會拖他後腿,用手段要挾他,你要懂什麼是愛,還能把他弄跑了?!”陸悅揚手肘扣向梁緒後背擊打,他最不齒的就是用歪門邪道騙感情。
安音璿見狀爬起來,想去拉架,方青怡對著保鏢叫嚷道“把他給我按地上!”
四麵八方衝出來的保鏢抓住他兩手向後壓,一腳橫在他膝窩處,強行又讓他跪趴在地,他奮力抬著頭抵抗著。
周寒一個箭步上前,拎起其中一個保鏢的後領向上一提,一腳踹向後心把那人踢飛,安音璿被三四個人壓著還是動彈不得。
方青怡歇斯底裡地吼道“小寒!你瘋了嗎!你爸還在這呢!”
周寒躲過保鏢的一肘,說“方姨,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方青怡恍然大悟道“難不成你也被這個勾引了?!”
周寒不說話,兩記重拳把一個保鏢打倒在地,伸手去拉安音璿,他的一隻胳膊已經被扭曲成了詭異的弧度,可能再用一點小小的力道就會折掉,額角滴下了冷汗,卻沒喊一聲疼。
陸悅揚看見他的樣子,稍微一走神就被梁緒抓到了破綻,梁緒儘全力用額頭磕向他的鼻子,頓時就出了血,他借勢抓住梁緒腦袋直勾勾撞向牆壁,正磕在太陽穴,讓對方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正當梁緒要起來反擊,陸悅揚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吼道“安音璿!”
梁緒這才發現安音璿已是被按倒在地,卻還倔強地不肯低頭。
兩人不用言說,瞬間化敵為友,與周江臨的保鏢打成了一團。
“反了……反了……都反了!”方青怡氣急攻心,憤怒得無以複加,這時她的肩膀搭上了一隻寬厚的手掌,她順著看上去,是周江臨那張硬朗的臉。
“鬨夠了沒有!”
周江臨中氣十足,聲音雖然不太大,但穿透力很強。最先停手的是幾個還有戰鬥力的保鏢,他們中的大部分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梁緒甩開胳膊,喘著氣扶牆站定,陸悅揚也踢了一腳剛撂倒的人,不再動作。
“雁嵐還在裡麵躺著,醫院重地,你們在乾什麼!”周江臨厲聲道“周寒,你先給我收拾好!”
周寒鬆開了被自己掰彎手臂的人,他的西裝很修身,禁不起大動作,剛才打鬥中兩側縫線已經繃開,露出了裡麵的白色襯衫。
手背骨節上也有彆人的血,邱秘書從旁邊遞來一張紙巾,周寒把手擦乾淨,說道“爸,讓他們都出去吧,我在這看著安音璿,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周江臨一個眼色,剩下的黑衣保鏢放開了安音璿,他一下就癱軟在地,胳膊可能脫臼了,一動不能動,寒冬臘月裡仍然被汗水浸濕了領口。
正當陸悅揚要抱起他時,又來了一波不速之客,急救室的這場大戲遠遠沒有結束。
幾個氣宇軒昂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他們身著便服,步調一致,但周江臨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從部隊裡出來的。
他們停在了陸悅揚的身邊,為首那人說道“周總您好,陸委員讓我們來慰問一下貴公子,順便把悅揚帶回去,就不給你們添亂了,等病情穩定了,再從長計議不遲。”
這人三十多歲,平頭,皮膚黝黑,穿著再普通不過的公務員夾克。他站姿標準,說話利落,即使沒有敬軍禮,也有一種軍人的做派。
周江臨沉默片刻,微微頷首,示意請便,陸委員的麵子他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為難陸悅揚。
“音璿,我們走。”陸悅揚向前一步,準備拉他起來。
那幾個警衛員伸手一擋,剛剛與周江臨交涉的中隊長說道“你父親隻讓我們帶走你一個。”
“你說了不算。”陸悅揚試圖推開他們,卻反被對方用擒拿格鬥製住了,雖然隻有四五個人,但每個都是現役軍人,戰鬥力比保鏢強了不知多少,兩三下就把陸悅揚製服了,這幾人各壓製住他一邊,把接近一米九的陸悅揚輕輕鬆鬆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