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葉淩的口吻，他似乎知道什麼？
“你還不知道？”葉淩的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訝然，但很快，他輕笑一聲，“你不知道，也是好事。”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急了，直接追問道。
“舒淺，我不能告訴你。”驀地，我感覺到葉淩的聲音變響了，顯然他是靠近了我，緊接著，我感覺到自己的頭上一涼，好像是葉淩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相信我，不知道這一切，對你更好。”
我很不習慣葉淩這樣對我，好像我們有多親密一樣。
我拚命地想掙紮，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胸口，突然覺得碰到了什麼涼涼的液體。
我心中一凜。
葉淩被我剛才那一掌給打得流血了？
我還來不及反應，葉淩就緊緊地將我的兩隻手腕扣住，讓我根本無法動彈。
“舒淺。”葉淩突然歎了口氣，“無論過會兒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怪我。”
“你什麼意思？”我敏銳地感覺到葉淩這話裡有危險的氣息，“你要對我做什麼！”
葉淩麼有答話，我隻是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又一冷，隻不過這一次，觸感更柔軟。
我整個人都要炸了！
擦，葉淩這是親了我的頭發！
“你乾什麼！”我吼道，更劇烈地掙紮，可都是徒勞。
“你就這麼討厭我？”我聽見葉淩突然苦笑起來，語氣有幾分悲涼和無奈，“這樣的觸碰，你都要躲避？”
“對！”我不客氣道，“所以你彆碰我。”
“很可惜，我做不到。”葉淩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雖然我也很想等到你心甘情願，但我的家族，不允許我那麼做。”
“這和你的家族有什麼關係！”
“舒淺你不懂，一個家族的壓力。”葉淩突然壓低了聲音。
我冷笑，“你少給用家族什麼的當做借口，為你做下那些罪孽找開脫。”
“我從來沒有想為自己的罪孽開脫。”葉淩平靜道，“但很多事，我真的不願意做，但為了家族，我不得不做。比如，強迫你。”
我的身體，不可抑製地微微顫抖。
雖然我不知道，葉淩話裡說的，強迫我，到底是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我知道來硬的不行，為了自己的安危，我隻能忍氣吞聲地放軟了語氣，“如果你不願意，你們葉家也不能逼迫你做什麼吧。”
我聽見葉淩幽幽歎息一聲。
“他們的確不能夠直接強迫我，但我依舊沒有選擇。”他淡淡道，語氣有幾分自嘲，“我的魂魄散開了九百年。九百年後，當我重新醒來的時候，我這條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這葉家千百個亡魂的。”
我一怔。
葉淩的語氣裡，帶著一種落寞，和我曾經記憶裡的那個葉淩，是如此的不相符。
不由自主地，我突然想到，九百年前，我見到的那個葉淩。
不羈而又隨意，清冷而又孤傲，帶著幾分年少的任性，雖缺乏是非觀念，但不得不說，那時候執著的他，身上有一種異樣的光彩。
可如今的他，那種光芒似乎被狠狠的掩蓋了，剩下的，是與常人無異的無奈和世俗。
是了。
九百年前，葉淩還活著的時候，他是為自己而活。而九百年後，他重生後，他便先是葉家的家主，而不是那個單純的葉淩。
念此，不知為何，在這個瞬間，我竟然對葉淩有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