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不礙事的,我身子好利索了,這才敢請姐姐妹妹來,不然,把姐妹們請來了我卻不能陪酒,可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麼!”清兒一邊說笑,一邊離開桌子。
清兒中毒一事,康熙明令不許外泄,所以,在座的女人中除蘭婷和佳音都不知道清兒曾經中毒,人人都以為她剛剛大病初愈。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天家,泄露出去必要引起朝堂上的動亂和猜忌。
無論是尋常百姓家還是天家,這種事情的起因,無外乎都是為了爭家產,家產分大小,爭奪的人分多寡。天家的這份家產龐大至極而且榮耀至極,參與的人數更加眾多,已從個人演變到派係。最後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時,參與其中的人也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這個‘榮損’,爭奪的場麵也愈加血腥,手段也更加陰毒。
“容芳姐,我敬你!”清兒笑語瑩瑩,看著容芳。
“這可是你自己說敬我的,可彆讓老九,還有你四嫂,五嫂怨我,好象就我不疼你似的!”容芳笑著嗔怪清兒,話裡有心疼。
“知道姐姐你疼我,我的病全都好了,你放心的喝吧!”清兒端起酒杯遞給容芳,自己也端起酒杯向她杯上輕碰,仰麵喝了。
“姐姐坐。”清兒扶著她雙肩,讓她坐下,自己轉頭對東月舉起酒杯。“月姐姐!”
東月的酒杯還未舉起,七福晉康婉已笑著站起身來,說“清兒就彆一個一個的敬了,咱們大家一齊喝一杯,不是更好?”話說得場麵,可私心裡是在替清兒擋酒,眾人心領神會的一一端起酒杯站起身。
“今兒是我的謝酒宴,我要好好的謝謝各位姐妹們,怎可以如此的馬虎呢?”清兒堅持。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倆就陪你喝一滿杯,清兒你隨意就好。”東月和康婉舉起酒杯來,和清兒的酒杯輕輕一碰,三人皆仰首喝儘杯中酒。接下來,該是蘭婷了。
蘭婷伸手按住清兒的手,自己執壺,為清兒和自己滿上,深深的看了清兒一眼,然後喝下杯中酒,伏在清兒耳側低低一語“清兒,不要魯莽。”
“姐姐,還是你懂我,你即懂我,便應當知道,我這不是魯莽!”清兒伏在蘭婷的肩上,輕輕的低語,末了說了句“姐姐,謝謝你!”姐妹兩人須臾間湊近又分開,短短數語,已然表達了彼此的心意。清兒仰首喝下杯中酒,轉向佳音,再不去看身後蘭婷擔憂的目光。
“你還沒敬八嫂,清兒。”佳音好意提醒她。清兒輕輕一笑,轉過佳音,來到娜英麵前。
“八嫂,我敬你。”清兒唇邊淺淺一笑,低頭執壺斟酒,再舉起酒杯,俯首抬頭間,金剛石映著日光將璀璨的光芒映在清兒的麵頰上,鳳目裡的流轉星火映著一束七彩流光,奕奕生輝。
“九嫂,你的耳墜好彆致啊。”十福晉靜明驚喜的說,站起身來到近前探看,女人喜愛美麗的東西是天性,靜明的動作牽動了所有人的目光,十二福晉敏柔也上前來觀看。“就是啊,很少見的,好象不是造物辦做的呢!”
“這是金剛石耳墜,在海外很多,在咱們大清卻不多見,難怪你們覺得新鮮。”說完摸向左耳,驚呼“哎呀,怎麼就一個了,剛進來時還是兩個!”說罷急著低頭尋找。眾人一聽,也都忙著低下身子幫她在地上尋找。
清兒卻站直起身子,將目光冷冷的投注在娜英的臉上。這一屋子的人,隻有她沒有動作,換言之,隻有她知道清兒根本沒有另外一支耳墜,因為她,才是這支耳墜的主人。
娜英也在冷冷的注視著清兒,兩人唇角各掛著譏笑,對峙不語。
清兒突然扭頭對柔兒說道“八嫂頭暈,柔兒,帶八福晉去我屋裡休息!”
柔兒答應著上前,挽起娜英就向廳外走,娜英也未掙紮,眾人抬頭看時,兩人已經出廳。清兒笑嘻嘻的說“一個耳墜也不值什麼,各位姐妹不要再找了,咱們喝酒吧,沒得擾了酒興。”說著端起酒杯,這次不再是一一敬酒,隻看著眾福晉說“多謝各位姐妹。”仰首喝了杯中的酒。
眾人隻當她是在感謝剛才替她找耳環,卻不知她是在辭彆。
蘭婷向清兒招手,“過來,清兒。”清兒坐回蘭婷的身邊,手被蘭婷握住,到蘭婷的低語“你彆想著自己擔下來,有什麼事,還有我呢。爺也會幫助你。”她說的自然是胤禛,可清兒似是沒有聽見,隻輕柔的握住她的手,伸出另一支手來握住身側佳音的手,說道“佳音,好好待我師哥,他腿不好,腸胃也不好,你要多注意些。”
“清兒,你傻了!自己的病剛好,就開始擔心他了,說這些有的沒的,讓人聽了心裡不舒服!”佳音笑著嗔他,完全不知道清兒的心已經痛如刀絞。
蘭姐姐,師哥,佳音,再見了!
“我去看看娜英,你們在這玩吧。”大聲的說完這句,再次用力的握了下身側兩人的手,不待有人說話,清兒站起身,匆匆的離開大廳。
從大廳出來,梅上前對她低低的說話,清兒點頭,直接轉去後門,風駕車在這裡等她。
回身再看了眼九貝勒府,清兒上車。
風跳上馬車,一提馬韁,駛去胡府。
胡府的大廳裡,案上供著財叔財嬸的靈牌。娜英坐在座位上,看著清兒一步步的走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