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帝問仙!
深冬時節,天寒地凍,朔風勁吹,天空飄下片片雪花。戈壁深處,一座高數十丈的夯土建築巍然屹立,傲視西方,似在述說著數百年前的輝煌和而今的蒼涼……
三匹駱駝頂風冒雪緩緩而來,頭駝上的人推起風帽。
馮瑋惟趕忙捂住嘴道“對不起叔父,我口沒遮攔……”路易笑了笑道“沒什麼,這本來也是事實。時刻提醒自己目前的處境是明智之舉。”
馮瑋惟看了看蘇雨瑤,蘇雨瑤輕聲道“你呀,哪壺不開提哪壺。”馮瑋惟一吐舌頭。“先生,距河西衛還有多少距離?”
路易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恐怕是趕不到了,我們再走走,找個村莊宿下。”蘇雨瑤和馮瑋惟點了點頭。三人催趲坐騎向前奔去。
宣化堡是西出陽關後的第一所鎮甸,在戈壁中一片巨大的胡楊林畔。整個堡子用夯土壘成,堡牆三丈餘高,堡門類似普通市鎮的城門,高有七八丈。此時已近黃昏,宣化堡四周冷冷清清,堡門緊閉。寒風飛雪中,路易一行來到堡下。
路易抬頭看了看堡門上的字,念道“宣化堡,看名字應該是座鎮甸。”馮瑋惟問道“鎮甸為什麼關著大門?”
路易也道“確實有些奇怪。”蘇雨瑤道“還是問一問吧。過一會兒天就黑了,咱們得儘快宿下。”
路易點了點頭,衝上麵喊道“上麵有人嗎?”堡門上方的角樓中一個青年露出頭來“什麼人?”
路易高聲道“過路之人,欲到堡內借宿!”青年道“是過路的客人?”
“正是。”“請等一等。”路易長出了一口氣。
俄頃,堡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青年人道“客人請進。”路易客氣地笑道“有勞了。”說著,與馮瑋惟、蘇雨瑤牽著駱駝走進城中,堡門關閉。
路易拍著身上的雪花,道“好大的雪呀!”青年問道“客人是從哪裡來的?”
路易答道“從洛陽來的。”青年吃驚地道“怕不有幾千裡地?”
路易伸出五個手指,笑道“五千裡。”青年喜道“哎呀,那可真是遠道來的客人。”
路易道“小哥,向你問個信兒,河西衛離此還有多少路程?”青年道“不遠了,由此向西三十裡便是河西衛。”
路易點了點頭“多謝了。”青年道“老客,你們是要在這裡住宿嗎?”路易道“正是。”
青年道“我們宣化堡是西出陽關第一站,有上好的客店。客人,我引你們去。”
路易辭道“不敢相煩。”青年笑道“無妨。左右也是無事。”
路易道“那就有勞了。小哥貴姓?”青年道“姓高,高十二。老客貴姓?”
路易道“姓懷,懷英。”
蘇雨瑤笑著問青年道“你排行十二?”青年點點頭。蘇雨瑤又道,“沒有大名?”青年笑道“鄉下人,不用大名。”說著,與看堡的幾名甲丁交待了幾句,拉起路易的駱駝道,“我們走吧。”路易點點頭,幾人向堡內走去。
堡內人煙輳集,街道齊整,各種買賣鋪戶、飯館旅店應有儘有。兩隊護堡甲丁組成的巡邏隊往來巡弋。
路易、蘇雨瑤和馮瑋惟跟著高十二走在街上。
馮瑋惟讚道“叔父,真想不到,關外的鎮甸竟然如此熱鬨,這可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路易笑道“塞外與關內不同,一個堡子,和平時期是民用鎮甸,戰時便成了軍事要塞,所以規模要比關內的城鎮大得多。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宣化堡便應該有近兩千戶人家吧?”高十二一豎拇指“嘿,老客,您還真有點兒神,堡子裡兩千戶人家一家不多,一家不少。”路易笑笑。
馮瑋惟道“我說怎麼如此熱鬨。”路易笑道“要到了戰時,這裡就更熱鬨了。”高十二道“那是沒錯呀!打起仗來,就我們這個小堡子,就要屯紮五千兵馬。”
蘇雨瑤欽佩道“先生,您怎麼什麼都知道啊?”路易打趣地道“我知道的都是我該知道的。”
一旁的馮瑋惟笑著挽住蘇雨瑤的胳膊道“鐘姐,你特彆崇拜我叔父吧?”蘇雨瑤點了點頭“那當然。”馮瑋惟神秘地笑道“往後你要是天天和他在一起,會更崇拜他的,啊……”她故意將“天天”兩個字說得很重,還衝蘇雨瑤扮了個怪臉兒。蘇雨瑤笑著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胳膊,馮瑋惟故意大叫了起來“叔父救命……”路易哈哈大笑。
高十二也笑道“這兩位女客跟老客是一路的?”路易道“正是。”
高十二四下看了看道“這些日子堡子裡不大太平,老客又帶著女眷,一定要小心些。”路易會意道“剛剛我們三人還在議論,大天白日的關閉堡門,街上又有巡邏隊,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高十二神神秘秘地道“這幾個月裡堡內各戶連損人口。”路易三人對視一眼“哦,損失人口?”
高十二道“是呀。十幾個壯小夥子到胡楊林撿柴,就此不見了蹤跡。”路易倒吸一口涼氣道“有這等事?”
高十二道“是呀,都護府出差,堡子裡出丁四處尋找,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不,前天堡長傳下令來,任何人不得出堡,否則後果自負。”路易緩緩點了點頭。
蘇雨瑤道“這附近隻有你們一個堡子?”高十二道“離此最近的便是河西衛了,那裡還有兩個堡子。”蘇雨瑤點了點頭。說著話,幾人已走到街中。忽然街邊傳來一陣喝罵和小孩的哭聲。路易一愣,循聲望去。
王三兒臉色鐵青,指著蘇雨瑤手裡的荷包道“你,你誣陷好人你,我……”蘇雨瑤冷笑一聲道“你怎麼樣?難道說你偷了東西還想行凶?”。
馮瑋惟手指一緊,王三兒疼得腳尖離地,哎喲喲亂叫。如燕厲聲喝道“是不是偷的?敢說不是,我捏斷你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