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上神瑤光!
浮黎麵上仍是一片恭敬,禮數周全,淡淡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夜神聞言,大笑了兩聲,臉上的褶皺似乎更多了,滿是歲月侵蝕的痕跡,而後他隨意的用衣袖擦擦手,大步從泥濘的田地中跨出,帶起一串渾濁的水珠,越過兩人,往炊煙嫋嫋處走去。
江岄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雖有些好奇但卻不是多事的人,隻緊緊跟著,並未多言,想著之後獨處時再問浮黎便可。
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莊,村子裡有幾戶人家,雞啼聲,犬吠聲,馬斯聲,牛叫聲,隱隱還有人在竊竊私語,江岄循聲四處張望,卻並未看到任何活物,便知身處幻境。
夜神身上沾滿汙泥的衣衫已替換成錦服,身形也從一位佝僂瘦弱的老人變得直挺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
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小雨,村裡人家黑色的瓦屋頂上籠罩著淡淡的煙霧,與灰色的炊煙混在一起,一時分不清彼此,一串狼藉不堪的泥腳印從田野一直延伸到一間茅屋的籬笆外,籬笆裡開著幾株猩紅的彼岸花,幾隻靈鵲抖動著濕漉漉的羽毛跳來跳去,很是活潑,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這幾隻鳥兒目無精珠,隻是重複著跳躍的動作。
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江岄卻心中悅然,他很喜歡這詩畫般的田園之景,眼中熠熠生輝,他從前所求不過爾爾,總想著若有一日六界大定,四海升平,他所能期盼到的最好的結局,就是找一個像這樣的世外桃源,種種花逗逗鳥,孤獨又悠閒地過過平凡的生活。
夜神在籬笆前轉過身來,此時已是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模樣,他站定不動,似乎並沒有邀請眼前二人進他的小茅屋坐坐的意思。
“我召你們,不過隻是想看一看。我很久沒有見到神族了。忘川就在西南角,去吧,我的部下會在那裡接你們。”
江岄疑惑開口?“很久沒有見到神族?”按理來說,即便夜神墮魔判出神族,以他的威望的資曆,那些神族不會不給他麵子,怎麼說也會定期拜會的。
夜神看著江岄,眼中眯起笑意“嗯嗯。”並沒有再解釋更多的意思。江岄心想可能是另有隱情,便不好多問。
“多謝前輩。”江岄浮黎抱拳。
夜神笑了笑,對江岄道“我那小女一直心悅於你,我知你對她無意,但還是要說幾句,邀月一役,你執意一人與人皇為敵,她前去攔你被你擋在禁製中,親眼見你身死,之後人皇屠城,她失蹤了好幾天,我在廢墟中找到她時,她神識全無,瘋瘋癲癲,口中卻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我好不容易將她救回來,她從此卻變了個人一樣,隻顧著苦心修習,一閉關就是幾百年,出來之後,也是天天舞槍弄劍,打打殺殺,一點她娘的影子都沒有了,時不時就帶著魔兵去虐殺人族,將屍體掛滿人皇的寢宮殿,人族已經派使者來找我好幾次了,我如今卻是個不管事的,隻能罰她跪跪祠堂,彆無他法。”
江岄聞言,眼前浮現出烏雲珠殺野豬精的情景,不由得心中歎氣,烏雲珠如今這般嗜殺殘忍,是他一手釀成。
夜神繼續道“這麼多年了,她連一聲爹爹都不願再喊我,是怪我在你危難之時,沒有出手相助。”
江岄連忙拱手道“不不不,這都是我一意孤行,害的前輩與烏姑娘不合。”
夜神歎氣“你們若是見到她,記得勸一勸,嗜殺成性,終會付出代價。”不知為何,夜神說完這句,似是略有所指的分去幾分目光看向在一邊靜靜站著的浮黎。
江岄應聲道“我定當儘力而為,前輩放心。”
浮黎卻隻低著頭,並未回應。他從未這般不知禮數過,江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回過神來,應道“是,前輩。”
夜神擺了擺手,轉過身去,長袖一揮,二人即刻出了幻境,又回到了長街儘頭。
悠悠的燈火照的兩人麵上一片暖色,台上的兔子精大戰蛇精的戲文還未落幕,江岄看著那毛茸茸的的小兔子齜牙咧嘴的模樣,卻再沒有觀賞的興致,他心中有愧,烏雲珠為他變成這幅模樣,實在難辭其咎,他以為自己一死,所有的事情便結束了,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安靜片刻,江岄對浮黎道“夜已深,先同玄光他們會合,找個地方住上一晚,明日再去忘川。”
浮黎平視前方,道“不必。”
不待江岄回應,浮黎便傳術進了一家客棧,店家是一位憨厚老實的水牛精,見二人周身靈氣四溢,便領著他們走到一間房門口,遞了些新鮮的果子便走了。
江岄推開門,華胥姿勢怪異的坐在裡麵,見了二人扭扭捏捏的哭道“帝君,上神,玄光上神跟烏姑娘打起來了,嫌我礙事,把我困在這裡,都幾個時辰了,你們才過來……”
浮黎恍若未見,徑直走到桌前,取下了腰間的佩劍,置在華胥麵前,嚇得他立刻閉嘴。
江岄拂起衣擺,坐了下來,抬手解了華胥的禁製,華胥一下子從椅子上癱坐下來,倒在地上,揉著腰嗷嗷叫喚。
江岄展開折扇,半遮著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浮黎也坐了下來,見華胥還在地上扭著,微微皺眉“你該走了。”
華胥聞言扭動的身子一僵,委屈的癟了癟嘴,看了江岄一眼,見他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便不敢再多待,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衝去,撞得房門大開。
浮黎見狀,麵上又沉了幾分。
門都不關,江岄無奈起身將門合上又回坐到浮黎身邊,三兩下挽起衣袖,撐著頭,拿起一顆果子咬了一口,看著浮黎,總覺得他今晚有些怪怪的。
眼珠一轉,便開始找話題“夜神現在就這樣隱世啦?那烏雲珠去人族鬨事你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