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這才後知後覺,他有些急躁了。
“抱歉。”
紀淮認錯態度良好,倒叫戚然不知該如何自處,她默默垂首,小聲道:“對不起!今天不太順利,我有點破防了,你彆見怪。”
戚然的頭發還沒有完全乾,身上也濕漉漉的,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上,分布著些許細小的傷口。
即便不問,紀淮也大概猜得出,戚然在晚宴現場,經受了怎樣的委屈。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正思索該如何措辭安慰時,戚然開口了,她握拳,眼裡湧出萬千情緒:“可我實在太難過了!我不小心把手機和錢包掉在了宴會廳。”
“手機!!是我的命根子;還有錢包,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你明白嗎?”
紀淮簡直不敢相信:“你是因為手機和錢包難過?”
“嗯。”
紀淮:“……”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手機和錢包我會幫你找回來。”
“能找回來嗎?”
“能!”
戚然眼睛亮了。
紀淮欲言又止,他從未見過如此清奇的腦回路。
“你的衣服和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香檳塔倒我身上了。”戚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機和錢包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掉的,你幫我找的時候,可以著重查一查那塊地方。”
紀淮嘴角抽了抽:“好。”
看得出來。
戚然真的很掛念她的手機。
紀淮不死心:“香檳塔倒你身上也沒關係嗎?”
戚然認真回憶了一下:“有點關係,但不多。”
她清晰地記得,當時現場一片混亂,戚千亦一襲黑色燙金晚禮服,置身於一旁優雅清傲,高貴氣質儘顯,明明並沒有受到傷害,卻還是收到了無數的關懷。
萬眾矚目不過如此。
跟小說裡的狼狽天差地彆。
反而是她,憑一己之力,把惡意搗亂、窘困不堪的罵名全都背在了身上。
跟戚千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對比。
但那又如何?
對她而言,倒在她身上的不是香檳塔,而是厚厚的血條!!
隻是當時狼狽幾分鐘罷了。
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至此,紀淮終於服了。
他們的身份,不便出現在醫院,紀淮再次把戚然帶回了彆墅。
家庭醫生先他們一步抵達,等到戚然之後,立即開始為她處理傷口。
戚然的傷並不嚴重,隻是部分傷口裡摻雜著細小的玻璃渣,一一取出、消毒、敷藥即可。
家庭醫生跟紀淮合作多年,受過專業的訓練,早已把謹言慎行刻進了骨子裡。
處理好傷口後,便離開了。
經過一番梳理,戚然恢複了精神,她看向紀淮,眼裡亮晶晶的:“今晚的事,謝謝你。”
“以後保護好自己,彆總是慘兮兮的。”
戚然順口接了句:“這不是有你嗎?”
正在喝水的紀淮突然被嗆了一下,他放下水杯,劇烈咳嗽起來。
戚然連忙起身,圍著紀淮走了一圈,手足無措地想做些什麼,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麼,最後隻能把嗆到紀淮的水端到他麵前:“喝口水,壓一壓?”
沒有理會戚然,一分鐘後,紀淮才平息,他瞥了戚然一眼:“你現在住哪?”
“酒店。”
“沒找到合適的房子?”
戚然搖頭:“暫時還沒有。”
安保性高,人員構成簡單還便宜的房子實在太難找了。
“我在隔壁有一套彆墅,最近正在招聘負責清掃內部的維護人員,包住,如果你感興趣,可以立刻入職,薪資按照出勤天數和市場價來定奪。”
戚然瞪大了眼。
還有比這更爽的工作嗎?
“我很感興趣,今晚可以入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