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公館內。
蘇銳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自己駕車離開了。
延市普門江大橋上。
淩晨接近破曉時分。
兩台車並排橫列。
林家濤點燃一根煙,站在蘇銳身邊,說道“你猜的沒錯,鐘秋月出了大事,很可能連命都要丟了。”
林家濤臉上的表情很惆悵。
他之前接到蘇銳的短信時,還有些懷疑。
從宴會上離開,這還不到十個小時,鐘秋月就出事了,這可能嗎?
他幾乎是抱著必死的念頭去鐘家的。
但大鬨一場之後,他發現鐘家的反應很古怪,這才確定了下來。
原來那個恐怖的女人,真的已經出大事了。
“嗯,如果她沒出事,我也不會讓你露麵。”蘇銳雙手插兜,臉上帶著笑意看著遠方的天空。
“……”林家濤遲疑了片刻,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家濤實在是想不明白,像鐘秋月那麼恐怖的女人,蘇銳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擊倒她。
暗殺?
不可能,鐘公館守衛森嚴,幾乎等同於官員府邸,除非正麵衝擊,否則根本無法潛入。
“一個外表看起來無法戰勝的堅固堡壘,想要毀掉它,往往隻有從內部動手。”蘇銳說道“想打倒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有很多不起眼的角色和細節,都有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林家濤眯著眼睛,良久,他說道“現在大鐘出事了,小鐘也在你的手裡,鐘家肯定要沒了。”
“嗯。”蘇銳倒是沒有否認,很快點了點頭“用不了多久。”
“鐘家倒台之後,我會是什麼結果?”林家濤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語氣淡然的問道。
蘇銳看了一眼林家濤。
從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副滿臉意氣風發、穩重非凡的樣子,此時已經變成了疲憊和滄桑。
看的出來,在延市的這段時間,實在是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你……”蘇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會活著。”
會活著。
僅此而已。
這是一句很無理、也很沒有誠意的話。
如果沒有林家濤手中的股權,就算是蘇銳想搞掉鐘家也不是那麼簡單,可現在蘇銳不僅沒有許諾林家濤各種厚祿,反而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像是恩賜。
方圓走了出來,麵容憤怒“蘇銳,你彆太張狂了!你真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如果我大哥現在跟鐘家重新聯手,你能不能贏還是兩回事!”
蘇銳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方圓,然後忽然笑了。
“好啊,那你們現在就回去和鐘家重新聯手,隻是等鐘家熬過這段時間之後,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把你們斬儘殺絕?”
方圓聞言咬了咬牙。
林家在鐘家麵前本身就處於弱勢,而且既然現在已經和鐘家對立,那麼就算此時跑回去和鐘家重新聯手,等到鐘家重新步入正軌之後,他們第一個要殺的肯定也是林家!
因為林家曾經在鐘家最難的時候背叛過它!
“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死!我們千辛萬苦,難道要為你做嫁衣?”方圓上前一步,直接露出風衣內的炸彈,盯著蘇銳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把天佑放回來,否則今天我豁出一條命,為我林家除去一個大敵!”
蘇銳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林家濤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將手裡的煙頭扔到江水裡,喝道“方圓,把東西收起來!”
“大哥!”方圓瞪著眼睛“我實在不甘心啊!”
“我讓你把東西收起來!”林家濤指著方圓的鼻子說道。
方圓無奈,悻悻的裹著炸彈,重新回到車上。
空曠的大橋上。
林家濤緩緩開口“我的家人和兄弟們呢?”
“也都會活著。”蘇銳說道。
“謝謝。”林家濤深深的彎下腰去,給蘇銳鞠了一躬。
一片死寂。
天邊逐漸有陽光升起。
蘇銳嘴角微微翹起“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