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久這番話說的其實很無恥。
他之前為鐘家做事完全是自願,是因為鐘家扶持了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鐘家就是他的貴人。
可現在李忠久接連用了“形勢所逼”“棄暗投明”兩個詞,完全的抹黑了自己的老東家。
“李局長什麼意思啊?”沈南嶽眯著眼睛問道“我做正當生意的,又跟市局沒有什麼來往,為什麼要說接納你呢?”
李忠久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片刻之後,他又笑著說道“我知道,沈老板還在生我的氣嘛!我向您道歉!道歉!”
李忠久說著,身體在沈南嶽麵前就要鞠躬。
“李局長,我可當不起你這一鞠躬。”沈南嶽往旁邊一挪,臉上掛著平靜的神情。
李忠久尷尬的站在那裡。
“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道歉呢?”沈南嶽皺著眉頭,輕笑的一聲問道。
李忠久聞言,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以他的身份,接二連三的向沈南嶽示好還被拒接,他的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沈老板,咱們都坦誠一點行不行?我實話告訴你吧,鐘家現在完了,我想要找個新靠山,憑我現在的地位以後能給沈家幫的忙也不會少,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投換門庭,如果你不願意,也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李忠久壓低了聲音,衝著沈南嶽說道。
沈南嶽聞言撓了撓頭發,然後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李忠久問道。
“我笑你太傻、太天真!”沈南嶽指著李忠久的鼻子說道“既然你說要坦誠一點,那好,我實話告訴你吧,鐘家倒台之後你肯定是第一個挨收拾的,當然不會是我出手,郭選軍就不會放過你。”
“而且未來的延市就隻有沈家,你覺得我要你有用嗎?”
“我為了保你,和郭選軍對著乾嗎……值嗎?”
“而且鐘家好的時候,你跟著鐘家吃香喝辣;鐘家要倒了,你跑的比誰都快,還想著能夠保全自己……你真以為世界上有這種好事嗎?”沈南嶽冷漠的問道“曆史上有哪一個朝代覆滅之後,繼任的皇朝會留下前朝的大臣?”
沈南嶽的一套靈魂連問,將李忠久徹底問懵了。
他顫顫巍巍的看著沈南嶽,此時也不拿捏做派了,沉默了良久,他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一般,雙腿微微彎曲。
“彆跪!千萬彆跪!”沈南嶽一把托住李忠久的胳膊,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真救不了你。”
“沈老板,你就發發慈悲吧!我還有老婆孩子,我……我罪不至死啊!”李忠久看著沈南嶽,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李忠久現在是真怕了。
“現在知道怕,太晚了。”沈南嶽略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從當初你接受鐘家扶持,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如果以後鐘家沒了你該怎麼辦。”
“總想著享受好處,連一點風險都不想承擔……你是幼兒園的孩子嗎?”
李忠久渾身顫抖。
“路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彆人。”沈南嶽拍了拍李忠久的肩膀,輕聲說道。
沈南嶽說完這番話之後,基本就已經宣判李忠久死刑了。
他這些年在延市為鐘家做的事,其實郭選軍也略有耳聞,再加上鐘家一倒,有些證據到位的話,李忠久很快就會被收拾。
李忠久也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雖然罪不至死,但他錯就錯在幫著鐘家。
鐘秋月之前讓郭選軍丟了多大的臉?
郭選軍現在是恨屋及烏,所有和鐘家有關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他媽的……當初不答應鐘家就好了!”李忠久癱坐在地上,像是丟了魂一般“好好當我的小民警,現在也不至於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