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的內容樂正亭音說的輕描淡寫,張昊天聽著頭都大了,血承女誌錄字數那麼多,樂正亭音罰人抄書又隻能寫正楷,抄十遍怕不是要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自熔爐洞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間張昊天他們四個都沒有再遇到什麼奇遇,在青城宗過的十分安穩,安穩得讓他們覺得有些乏味。
王兆在古符上造詣越來越深,徐子風身上的古符熔爐蓮心一直都很穩定,再也沒有給徐子風帶來性命之危,隻是有時候會被王兆當成觀察材料吧了。
石上蓮開那首格律不齊的五言律詩兒言穀也遲遲沒有找到下一步線索,不過這一年來他勤於練習,八符之術倒是精進不少。
而張昊天已經是樂正亭音頭牌道史學生,今日本應是張昊天啟程渡雲裡參加道史會的日子,因為道史會延期,本應該乘坐信鵬出發的他卻有些泄氣地從萬卷堂走出來。
《道史·血承女誌錄》一共九千六百一十三字,張昊天一個下午手抄了十遍,最後三遍寫出來的字都已經嚴重變形,辛虧樂正亭音沒有計較。
現在走在萬卷堂外麵的路上,張昊天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著,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拿起筆了。
要不是張昊天真心喜歡這道史,被樂正亭音折磨了一年多,張昊天早就已經崩潰了。不過除了脾氣不好外,在教導張昊天道史方麵,樂正亭音做得是相當出色。
也不知道道史會為何延期,張昊天心想著,算了,先不管它了,先到山骨龍地摘個聚靈果吃一下,看一下手能不能好一些,張昊天記得每次吃完聚靈果自己的全身疲憊都好像被驅除了一般。
當張昊天咬著聚靈果從山骨龍地出來時,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乾什麼好。過去的一年時間裡,每日上午是在葉凡處學習製符,下午學道史,晚上則繼續留在萬卷堂忙活著自己要在道史會上發表的開靈篇新解。
但是開靈篇新解已經準備好,晚上也就沒事乾了,張昊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晚上可乾什麼,偶爾偷一下懶也不知道可以到哪裡去。
走在離開山骨龍地的溶洞裡,張昊天思考著今晚的去向,偶爾瞥見某個蓮花狀的鐘乳石,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形成這樣的形狀。看著這蓮花鐘乳石,張昊天想起了石上蓮開的五言律詩。
既然今晚閒著,不如全心全意幫兒言穀想想這五言律詩吧,既然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石上蓮開之處看過這首詩,那就親自去一趟,說不定還有什麼解讀詩句的線索。
雖然兒言穀從來都沒有跟張昊天說過石上蓮開的位置,但是張昊天卻有自己的辦法找到石上蓮開之處。龍目視靈這個符術,張昊天已經能夠熟練運用,無聲施術也更加輕鬆。
隻要能夠看到道靈,張昊天就能靠道靈的指引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所以除了初來乍到的第一天,他就再也沒有在青城山迷過路。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張昊天已經記住去過的地方,也沒必要經常動用龍目視靈。
尋著道靈指引的路徑,張昊天沒費多大勁便來到石上蓮開之地。蓮開石岩的真貌終於呈現在張昊天眼前。果然這朵石蓮足要三十餘人才能環抱,而石蓮其中一瓣花瓣尤其突出,最先吸引到張昊天也是這一處花瓣。
張昊天爬上蓮蓬,順著突出花瓣的指向望過去,正好可以瞭望那一日他們進入熔爐洞天的涼亭,其實現在回頭想想,那個涼亭的建築風格與青城宗內的涼亭風格處處不同,根本不可能是青城宗修築的涼亭。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心怎麼就那麼大,毫無考慮就走進了涼亭中。
不過現在已經確定那邊並不是什麼線索,張昊天也不用考慮。張昊天正欲爬下蓮蓬,到花瓣的另一邊去,看看刻在背麵的蹩腳詩句。
張昊天卻突然在翻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整個人維持在雙手撐住蓮台的狀態,他完全沒想到在蓮台和花瓣之間躺著山骨龍身骨所化的龍骨妖,張昊天現在都記得鐘老給他取名作骨靈。
小骨龍外表的骨靈蜷縮著身子躺在蓮蓬與花瓣之前的間歇呼呼大睡。
這小家夥還真是神出鬼沒呢,張昊天心想著。山骨龍地是它的主要棲息地,張昊天沒少和它在傍晚時分搶聚靈果吃。不過幸好聚靈樹結出的果子能夠滿足一人一妖靈食用,而骨靈的食量和現在的張昊天相差不大,不然聚靈樹恐怕要被張昊天和骨靈兩個給吃空。
難怪剛才起張昊天就覺有些特彆的聲音,他無奈地蹲下來,用手戳了戳骨靈的骷髏頭,也不知道它一聲骨架子是從哪裡發出呼嚕聲的,。
骨靈的頭顱突然動了一下,張昊天嚇得手停了下來,醒過來的骨靈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驚得張昊天後退了幾步,骨靈的骷髏龍頭連眼珠子都沒有,張昊天根本沒有辦法判彆它什麼時候醒來。
骨靈架起四腳,怒視著張昊天,張昊天覺得是怒視,但畢竟看不到骨靈的眼神。骨靈發出了威脅般的咕嚕聲,直到這種時候,張昊天才會意識到骨靈是妖靈而不是龍靈,一般人都會被它的外表所欺騙吧。
事實上沒有全身隻有白骨的龍靈,山骨龍之名也不過是因其種族皆會以龍身作山的架構之骨而起。
“彆吼了,我今天沒空理你。”張昊天這麼說了一句後,不再理會骨靈,直接翻過蓮花瓣,徑直走到了花瓣的背麵,念出了上麵雕刻著的詩句。
“疊影飛花落。”
果然最為突出的花瓣背後刻著的詩句就是“疊影飛花落”,唯獨這片花瓣突出想必也是為了表明此句詩為首句,而不是指引什麼方向。可是整首詩要傳達給兒言穀的到底是什麼信息了,張昊天有些頭大。
就在張昊天陷入沉思時,突然被外界的乾擾打斷了思路,骨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腳邊,咬住了他的褲腳,一直將他往蓮蓬那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