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良緣!
慶安客棧的內院,外麵圍著許多青陽山莊的弟子。
裡麵,則是靜悄悄的。
唐寧夕全身的力氣被抽了去,趴在地上連咬牙的動作都做不得。
東城陰看著地上內力已無的人,又看了看剛剛吸走功力此刻正在運功調息的段承休,眼眸一深“這招吸人內力的功法,我倒是在魑魎教的武功秘籍裡看到過,且不論你是從何得來,修煉這招可是凶險得很。”
段承休緩緩睜眼“與其完全廢了,倒不如留為己用。”
東城陰“這事就這樣了了,之後便在西荒碰麵吧。”說著轉身要走。
“且慢,還有一事。”段承休叫住了他,“眼下顧舟和洛衡天的女兒正秘密前往赤月教裡救洛衡天,東城教主若是不小心碰見了,最好當做沒看見,段某還另有安排。”
東城陰腳步一滯“他?他的事我自然不管。”
說完已經離去。
屋內於是隻留下段承休和唐寧夕二人。
“寧夕,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這樣做也是無奈。你撞見了我和東城陰的談話,我若是放你走,你就會給顧舟他們報信,說我一直和赤月教有勾結。對麼?”
唐寧夕閉上了眼睛,眼下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還要她回答什麼。果然,物極必反。她先前怎麼就沒想到,如今這世道,越是人人稱頌,人人敬仰的大俠劍客,越是最後的反派大魔王。眼下真是栽在他手裡了。
段承休看她沒有理會自己,依舊說道“其實我跟赤月教有聯係這事,對顧舟他們去救人並無任何衝突。相反,我還跟東城陰談了條件讓他特意給顧舟他們讓路。但是你要是去告發了,我如此苦心孤詣的隱瞞就全白費了。”
你既然不想青陽山莊和永州段家的名聲被毀,就不要和他們勾結啊!唐寧夕心中怒吼,卻隻能睜開眼瞪著他。
看懂了她眼神裡的意思,段承休搖頭歎氣道“此時我也是無可奈何。你若是要怪罪我,就怪吧。反正我是不會害你的。”
說著起身,卻往外一喚“照雲,進來。”
唐寧夕心中一凜,頓時明白他是故意的。從一開始她回來時,這個局就已經布下。就連東城陰,恐怕也在他的局中。
花照雲應聲推門而進,見唐寧夕氣若浮絲地躺在地上也毫不吃驚,十分利落地把唐寧夕扶到她的房間裡。
眼見著人已經離去,段承休把門關上,卻氣血上湧,撐不住一捂胸口,還是吐出了一口血,濺在地上令人心驚。
早晨,秋風蕭瑟。唐寧夕一覺醒來,發現身體已經可以動彈。剛高興一會兒,想起昨日發生的事,頓時神色黯然。她甚至懷疑那是夢境,然而一運起內力,果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了。
兩日後。
花照雲照例把飯菜都端進來“唐姑娘,你這樣不吃飯委屈的可是自己的胃。”
“沒心情,吃不下。”唐寧夕躺在床上背對著她,也不回頭。
“看你這瘦的,要是讓主子回來看見,被責怪的可就是我們了。還是行行好,吃幾口吧。”
“段承休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
“主子現在正在閉關練功,至少得再等三天。”
唐寧夕忍不住“哈,真是好笑。抽了我的內功居然還要閉門練功。他是在練什麼邪功,小心走火入魔!”
花照雲倒也是個油鹽不進的“唐姑娘這麼關心我們主子,我之後一定會轉告他的。”
唐寧夕氣不過,起身一陣眼花,待看清楚桌上的飯菜,更是餓得不行。
眼下就算餓死了,也是於事無補。她再怎麼心灰意冷,也要把事情給問清楚了,死也要死得明白。唐寧夕想了半天,見花照雲仍站在那裡笑著看她。
“……把碗拿來,我要吃飯。”
她一吃完,花照雲又把東西都收拾後走開。房門被關上,唐寧夕試著把它推開,站在門外兩個高大威猛的護衛立刻轉頭看著她。見對方沒有動作,唐寧夕又試著往外走了兩步,也沒有攔著她。
還真是客氣。唐寧夕心想怕是以為我沒了武功,也逃不了才這樣罷?她這麼一想,心中又不忿起來,對那段承休頓時又怨恨了幾分。
然而她還沒走多遠,突然覺得身後還有動靜。一回頭那兩個壯漢就跟在她身後,隻差沒把她嚇死。
“他讓你們這樣跟著我的?”唐寧夕怒道。
兩人相對一看,又轉回來點了點頭,想了想段承休吩咐他們的話,不吭聲。
唐寧夕冷哼一聲,直接轉身回了房裡,又回去倒頭睡了起來。
沒多會兒,門又被打開了。
唐寧夕扭頭一看,見是花照雲,也不搭理她,隻悶悶道“又有什麼事?”
那門被帶上,“花照雲”卻沒有吭聲,徑直走到那床鋪前,輕笑道“你這被困住的人,卻是悠閒。”
這聲音明顯就不是花照雲的。唐寧夕眼睛一睜,唬地坐起身來,就看見那人優哉遊哉地坐了下來,笑著看她。
“廣……千音?”唐寧夕簡直不敢相信,“你?又是你?”
廣千音不由沒好氣,礙著外麵還有守衛的士兵,隻得小聲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專程冒著危險來這裡救你,你居然還這般嫌棄。”
唐寧夕這回可來了精神,喜上眉梢坐到他旁邊小聲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被困住?”
廣千音眉毛一挑“山人自有妙計。”
“說起來,你該不會其實也是和他暗中勾結,明麵上是來救我,實際上又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唐寧夕無論如何也覺得他此時在此處出現也過於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