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良緣!
昆衡山,流鏡山莊。
這是西荒一帶難得一見的綠洲。附近的昆城,正是仰賴流鏡山莊而立。自建立兩百多年,至今仍是繁華如洛都,更是商貿之路上的一顆明珠。
外人到如今仍是驚奇,原本默默無聞的玉家,究竟是靠什麼起家,發展到現在的西荒第一商?
此刻流鏡山莊富麗堂皇的鐘樓下,正發生著一件關係著玉家甚至是整個武林及中原王朝的事情。
這個鐘樓,是玉家的標誌。
然而玉家人,卻被告知鐘樓是個禁地。
除了家主及山莊繼承人,彆人不可進入鐘樓。
也隻有家主及山莊繼承人,才知道鐘樓不僅僅是個鐘樓,還有一個通往地下地宮的秘密通道。那個地宮,才是真正的禁地。
眼下,通往地宮的入口,玉家現任家主玉良風卻是嘴角帶血,苦苦麵對著站在麵前傳聞中的邪教教主東城陰。
“玉莊主,何苦如此。待本教主取得了地宮中的寶藥,屆時取回皇位,對於你們玉家,可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東城陰冷笑著。
玉良風麵對著他和他帶著的幾名左右,毫無回天之力。但仍是不失風骨,沒有相信這種愚蠢的話。
“沒想到堂堂一個邪教教主,原來是這樣的草包貨色。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你在陰山的勢力,早兩個月前就已經被武林盟會率各大門派鏟除,如今還想奪取皇權。簡直可笑。眼下你無帥無卒,彆說地宮裡沒有你要的寶物,就算有,你得了又能做什麼?”
“哼!”
原來東城陰自練的一套武功心法,是當年的武林至寶九陽訣。先前他練至八重後,就一直停滯不前,正是需要一件溫潤陰涼的寶物來緩解他那至陽至烈的內心功法。後來,段承休找到的安寧玉交給了他,竟助他在這兩個月裡突破了第九重。
然而功力增長過快,心智卻有入魔的趨勢。
他因功力大增而大喜,卻未曾意識到這點。那左右手下不知他功力深淺,還以為他先前深藏不漏,也不疑有異。
如今玉良風一番警示之言,東城陰哪裡聽得下去,當即又是怒發一掌,直把玉良風從台階上打落到地宮的密道。
那東城陰並三個忠心的手下下了石階,不由被這地下之景所震撼。
隻見這地宮極為寬廣,竟有六七間屋子那麼大,四周立著七根盤龍柱,那龍頭向上,整根柱子兩人合抱,卻有四五層樓高。走到地麵時,不見龍首。
又見從石階下來的對麵,正有一扇與地宮同高的大石門,左右又有兩尊三四人高的人首蛇身石像,一男一女,手執叉戟,可肅可怖。
“這是……”饒是東城陰,看著這詭異的景象,心裡也有些微微發怵。
“古有傳聞,上古人族軒轅氏,人首蛇身。可能那煌朝就是仿古書而雕刻的地宮。”其中有一人稍為博學廣知,竟知這事。
東城陰點點頭,看習慣了後,心中的恐懼亦消除了。他緩緩走到不能動彈的玉良風身邊,將人抓起。
“要如何開地宮門?”
“要我開門……做夢!”玉良風硬著一口氣,怎肯開與他。
然而,東城陰一聲令下,就有人將那玉良風的未滿七歲的小兒子帶了下來。那小孩哭鬨得很,一見到自己父親,更是委屈至極,哭得玉良風肝腸欲斷。
而抓著那小孩子的人,不是彆人,卻是在玉家做了十幾年,一直老實巴交的老管事。
“丁伯……你在玉家那麼久,雲衣、咳咳……都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麼能如此……”
那老人似乎還有惻隱之心,偏過頭不敢看他。
東城陰聽了這話,更是一陣冷笑“看著長大。他看著我長大的時候,你的好兒子還沒出世。”
原來,這老人不是玉家家生的奴仆,乃是十多年前玉家收留的。沒想到當初玉良風一時憐憫,竟會給玉家招來禍患。而此次玉家受難,也是因為這丁伯暗中下了藥。那玉良風若未中毒,還能和東城陰對抗一陣。一中了毒,更不是東城陰的對手了。
眼見親兒子的啼哭,玉良風知道若是不應東城陰的要求,必定會累及家人。
“玉家遺訓,地宮之門,隻能給玉家家主及下一代繼承者麵前打開。打開後,隻能進地宮第一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玉良風忍痛說出這一番話。
“你覺得用這些話來威脅本教主,有用?”
玉良風踉踉蹌蹌走到到門前,從袖中取出一塊蒼翠玉佩,緩緩要放入那對應的凹口處,卻遲遲難以下手。
那東城陰的一個手下看的不耐煩了,怕東城陰發火,直接上前一把奪過玉佩,就要自己放進去。
“慢著!”
一聲大喝,忽而聽到那丁伯“唉喲”一聲,從石階上摔落。而他手中的玉家孩兒,已經不見。
“誰!”
“流鏡山莊玉雲衣!”
隻見玉雲衣不知何時出現,手裡已經抱著自己弟弟,把他交托給自己帶來的人,一收折扇,向來從容優雅的人也已經生氣。
“憑你?”東城陰冷笑,又一皺眉“你不是去了入世城,消息倒是快。”
“有人提醒,自然快。”
這個聲音,讓東城陰的眼眸驟然一縮。
“段、承、休!”
段承休亦從上麵走下石階,淡淡一笑“東城教主。”
“看來,你這是要反戈?”
“這是什麼話?段某從未向過赤月教,何來反戈一說?”
“你這麼說,就不怕我把你的所作所為抖摟出去?”
“段某素來不做虧心之事,東城教主想抖什麼,隻管抖去。隻可惜眼下武林中沒有太多蠢人,段某倒還不怕從東城教主口中傳出來的流言。”
“你!”東城陰知道段承休不是省油的,鬥嘴上功夫不可能贏。然而他又不慌不忙,竟又笑起來。“段少爺畢竟還是太年輕,難道真覺得我東城陰會是隨便相信彆人的人。”
“段某自然不會這麼覺得。畢竟眼下之事,已經出乎我的意料。”段承休回答得淡然。
他不知道東城陰在玉家居然也有關係,能得知玉家鐘樓是另一個地宮的進入點。而東城陰想來也不是會完全相信他的人,問了他的意見,心裡又會有另一個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