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何體統?
鄭氏冷聲道“真不去?”
“不去!”
杜如晦再度回答。
鄭氏再一次重複問道“老東西,真不去嗎?”
話語中,多了絲絲的寒意,尤其鄭氏的目光盯著杜如晦,使得杜如晦脖頸一寒,心頭生出不妙的預感。他這妻子,在外麵端莊大方,溫柔賢淑,能給他撐起臉麵,更能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但也是母老虎,一旦發怒,杜如晦都心頭發怵。
杜如晦不願去,心生一計,連忙岔開話題道“說起來,我和二郎出宮時,陛下曾下令,勒令尹長青到府上來負荊請罪,向二郎道歉。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會不會來。”
“他敢不來?”
鄭氏一下被吸引注意力,看向杜啟道“二郎,尹長青這混賬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來負荊請罪,你千萬不要發善心,直接就饒了他,得狠狠收拾他。”
杜啟樂得為杜如晦解圍,開口道“娘親放心,兒子明白。”
杜如晦道“雖說尹長青來道歉,要針對尹長青,但也必須把握好尺度,不能胡來。畢竟尹長青的背後,還有尹德妃在。”
杜啟說道“父親放心,兒子清楚該怎麼做。”
頓了頓,杜啟繼續道“不過所謂的尺度,沒有太大意義。因為咱們老獨家和尹家,拋開兒子和尹長青敵對的立場,本就是敵對的。畢竟父親效力於秦王,尹家則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咱們和尹家,仍是生死大仇,有不可能緩和的矛盾。”
杜如晦眼眸眯起來,審視著杜啟。因為眼前的杜啟,給他太多的意外。
變化太大了。
若非是自己養大的,杜如晦都要懷疑。
以往的杜啟,一遇到杜如晦的藤條教育,那是屬於頭鐵的人,直接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承受藤條的鞭打。如今,杜啟不僅要逃跑躲避,還油嘴滑舌的反駁,整個人仿佛大變樣。
讓人詫異。
杜如晦感慨道“二郎,也不知道你如今的變化,是好是壞。”
杜啟清楚這是杜如晦的關懷,他回答道“父親,兒子此番落水,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人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兒子清楚該怎麼做。”
鄭氏附和道“老東西,二郎自然越來越好,怎麼會變壞。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在這家裡,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杜如晦又坐蠟了。
他哼了聲,心頭暗說,不和鄭氏一般見識。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府上管家急匆匆進入,躬身道“老爺,尹家來人了。尹長青背著藤條到了府外,來登門道歉。”
鄭氏道“走,去看看。”
“慢著!”
杜如晦麵色肅然開口。
鄭氏張嘴要說話,卻見杜如晦一副嚴肅神情,到嘴邊的話,立刻咽了回去,也是坐著不動,詢問道“夫君有什麼要說的?”
杜如晦說道“夫人,這是尹長青來負荊請罪,不是尹阿鼠來。尹長青來了,就讓二郎一個人出麵就行。我們長輩出麵,便不合適。畢竟,尹阿鼠沒有來。”
鄭氏皺眉道“夫君,我這是擔心二郎吃虧。”
杜如晦道“二郎在陛下的麵前,尚且能應對自如。如今,應對區區一個尹長青,不會有問題。慈母多敗兒,不可太寵溺他!”
鄭氏哼了聲,看向杜啟,關切道“二郎,一定要小心。”
杜啟道“兒子處理妥當的。”
鄭氏點了點頭,便起身往內院去,杜如晦、杜構等人也跟著離開。杜啟一個人留在大廳內,暫時沒有急著出去見尹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