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是,的確是父親謀劃並安排了刺殺杜啟的事情。雖說這事情,不曾對外公布,但的的確確是東宮謀劃。”
魏叔玉一副歎息的樣子,道“我就知道是這樣,否則,皇帝也不會專門下旨,要勒令太子閉門思過半個月。”
魏征道“叔玉,你到底要說什麼?”
魏叔玉道“父親,杜啟雖說是秦王府一脈的人,但杜啟的才情,卻令人佩服的。他的詩句曠達豪邁,他的文章堪稱經典,尤其他如今撰寫的三國演義和封神演義,更精妙絕倫。這樣的人,殺了可惜。父親,您怎麼能刺殺杜啟呢?”
頓了頓,魏叔玉繼續道“若論立場,父親站在東宮,要對付杜啟,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擊敗了杜啟,兒子當以父親為傲,為父親鼓掌喝彩。可是,以這種陰謀手段刺殺杜啟,即便取勝了,那也是羞恥。父親,兒子說這些話,就是希望父親,不要再這樣了。”
“你……”
魏征聽到後,氣不打一處來,但麵上卻頗有些尷尬,他也不想刺殺杜啟啊!
他是勸說過李建成的。
可是,李建成根本不聽從他的勸說,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是魏征無奈的地方。
魏叔玉仍是侃侃而談,繼續道“父親,兒子懇請您,不要再這樣做了。咱們魏家,詩書傳家,是書香門第,不能做這樣下作的事情。”
魏征聽完後,心頭既是驕傲,又是惋惜。他之所以驕傲,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有風骨,不會做下作的事情,是有骨氣的文人。
他惋惜,則是因為魏叔玉太過於書生氣。對魏征這樣已經在朝堂浸淫多年的老油子,早就已經拋棄了當初的初心,早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見過且做過的齷齪之事太多了。
早有了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這就是現實。
可惜的是,魏叔玉不曾遇到過,也就導致了如今的魏叔玉,過於單純。
魏征卻沒有去打碎魏叔玉的赤子之心,他頷首道“叔玉,你的話,為父明白。你且放心,為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為父隻想說,身在朝廷,身不由己。很多事情,為父隻能是儘力,因為很多事情不由己。”
魏叔玉見魏征應下,且聽了魏征解釋的話,也知道自家父親,也是身不由己。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道“父親,是兒子僭越了。”
魏征輕笑道“你很不錯!”
他和魏叔玉又說了一番話,安撫好魏叔玉後,魏叔玉才起身離開。原本魏征,是打算今晚上,在魏家見趙慎的。
可如今,聽了魏叔玉的一番話,魏征便改變了主意。等到翌日清晨,他離開了魏家,在東宮附近,找了一處酒樓,才讓身邊的隨,從去齊王府通知趙慎來見。
約莫過去了近兩刻鐘左右,趙慎來了。
趙慎是齊王府的管家,年紀倒是不大,也就剛剛三十出頭。他看到了魏征後,趙慎主動道“魏洗馬,齊王殿下離開時,就安排人來傳信,告知了我具體的事情。對於要挖空杜啟茶鋪的掌櫃一事,我知道了,我也會全力協助的。”
魏征點了點頭,便道“對付杜啟茶鋪的事情,你不必親自出麵。你隻需要告訴你的表妹,讓她煽動負責銷售的掌櫃蔡必達,讓蔡必達出來自己經營茶鋪。他們要經商,東宮出錢出背景,給他撐腰。所以,隻要他願意出來,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趙慎聽到後,道“魏洗馬放心,這一事情,我會轉達的。隻是聽表妹說,這負責銷售的蔡必達,對於杜啟,也是頗為尊敬的。所以要撬開蔡必達的嘴,讓蔡必達離開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時間。”
魏征道“沒有什麼,是無法辦到的。無非是,利益不夠。罷了,這一事情,我親自出麵。你把你的表妹請來,我和她麵談一番,說說接下來的安排。如此一來,才能保證事情的順利推進,不至於出現岔子。”
“是!”
趙慎直接就應下。
他沒什麼拒絕,當即就開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