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平昂著頭,背負著雙手上前。他走到門口,抬頭望著開業的茶鋪,擲地有聲道“哪個是茶鋪的掌櫃,出來一見。”
“在下便是!”
林長河快速的站出來。
在林長河的臉上,神情無比鎮定。因為他早就得了消息,而且杜啟都在店鋪中坐鎮,所以林長河一點都不緊張。
林長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原來是張大龍頭,您請!”
張景平淡淡道“閣下來南城開店鋪,說起來這事情,本龍頭卻不知道。這一事情,你怎麼說?”
他的話語中,透著質問。
更有一絲不滿。
那神情,是流露出一絲的殺意,仿佛如果林長河的回答,讓張景平稍稍的不滿意,那麼張景平現在,就得把這鋪子砸了。
林長河的臉上,仍是堆滿笑容,不曾有半點慌張,說道“還請張大龍頭見諒,我們這茶鋪,是天下第一茶的分店,是杜啟杜二公子執掌的。”
“杜公子,自是懂得規矩的。隻是因為杜公子,著實繁忙,抽不開身,所以杜公子定下的安排,是準備等今天開業後,便親自前往大龍頭的住處拜訪。”
“沒有想到,竟是勞煩大龍頭親自來了。”
林長河道“恰好杜公子,就在店鋪內坐鎮,大龍頭,請!”
“喲,原來是張大龍頭來了。哎呀,是杜某考慮不周,還請大龍頭見諒。”
清亮聲音,自內中傳來。
旋即,一道頎長身影走出來。
來人,赫然是杜啟。
他早就在店鋪內等著的,這是和張景平約定好的。今天的杜啟,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袍,雖說年輕,但略顯稚嫩的麵龐上,卻透露出篤定神色。
尤其是杜啟自有書卷氣,一身的氣質,頗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加上杜啟俊逸的麵龐,讓人不由自主的,便生出好印象。
張景平內心,本就敬仰杜啟的。如今一見到杜啟,見杜啟風姿俊朗,宛如謫仙中人,他的內心,也是一下就激動了起來。
張景平身子微微弓著,再無先前的銳利狠辣氣勢,雙手合攏道“沒想到,竟是杜公子當麵。杜公子,我來這裡,也就是看一看。沒想到,這是杜公子的店鋪,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這話說出來,不遠處圍觀的蔡必達,瞪大了眼睛,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麼回事?
為什麼張景平在杜啟的麵前,竟是如此的卑躬屈膝。
一下就失了銳利之氣。
無儘的憤怒,無儘的不甘,從蔡必達的內心爆發出來。
蔡必達的內心,一開始是期待著,張景平和杜啟發生衝突。可是張景平和杜啟見麵後,兩人寒暄一番,杜啟竟然領著張景平進入。
所有的衝突,一下沒有了。
蔡必達已經是懵了,失魂落魄。
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眼前發生的一切,和他預想的,簡直完全不一樣。他預想中的局麵,應該是杜啟和張景平發生衝突,杜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以至於遭到張景平碾壓。
可眼前的一切,卻不是這樣的。
兩人很是友好的進入。
蔡必達最終,失魂落魄的離開。他如今的店鋪,失了太子的幫助,沒有東宮的背景,他的生意雖說暫時還有,但一定會漸漸衰敗。
杜啟和張景平兩個人,已經是進入茶鋪內。
前院生意,已經交給林長河。
杜啟和張景平在二樓的雅室內落座,杜啟讓人看茶後,便說道“大龍頭,今日的局麵,能夠化解,仰賴大龍頭的恩情。在這裡,杜某以茶代酒,敬大龍一杯。”
張景平見杜啟如此平和,尤其杜啟如今已經是七品宣義郎的身份。再者,連皇帝陛下,都是杜啟的書迷,而且杜啟產業極多,是真正的巨擘。
可是,杜啟如此平易近人。
這樣的人,張景平是極為欽佩的。他對於杜啟的印象極好,連忙端起茶碗,道“杜公子客氣了,說起來,今天的事情,是我叨擾杜公子,給杜公子造成了影響。也是杜公子大人大量,不和我計較,否則,便是我吃虧了。”
對於杜啟和長安縣令王閔之的關係,張景平是知道的。
要知道,張景平雖說是南城的土霸王,是南城地下的土皇帝。可問題是,縣官不如現管,即便張景平再怎麼厲害,可張景平在長安縣令王閔之的麵前,依舊是不夠看的。
所以張景平很是謙恭。
杜啟喝了一杯茶,便說道“大龍頭,這南城的茶鋪,今後就得仰仗大龍頭的庇護了。關於南城的規矩,是怎麼樣,那就怎麼樣進行,依照大龍頭的規矩來。天下第一茶的分店,不搞特殊。否則,大龍頭的規矩可就破了。”
“不必!”
張景平微微一笑,道“杜公子,這一點事情,我是能擺平的。說起來,我現在,倒是有一件事情,希望杜公子能幫忙。”
杜啟道“但說無妨!”
張景平卻是從衣袖中,取出一策三國演義,便遞到杜啟的麵前,隻聽張景平道“杜公子,還請你為我簽字。我可是聽聞,您曾經為一些書迷簽過字的。”
他眼中,有濃濃的期待。
這一刻的張景平,哪裡還是大龍頭,哪裡還是什麼威震城南的霸主。他如今,已然是杜啟的書迷,希望得到杜啟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