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啟問道“謝縣令,如今的案情已經真相大白,李大全敲詐崔一熊,更威脅崔一熊攀咬本官。整個過程中,崔一熊雖說有罪,可是即使崔一熊打死了人,也是李大全指使的。崔一熊有罪,但罪不至死,謝縣令認為,該如何判刑?”
謝知舟聞言,沉默下來。
崔一熊在整個過程中,其實是被動的。因為他所做的一切,並非是出自自願,甚至是被脅迫的。尤其如今當著無數百姓的麵,謝知舟不可能徇私枉法,他必須給一個公道的審判。
謝知舟思索一番後,道“鑒於崔一熊的罪行,本官罰他徒刑兩年。”
徒刑,就是所謂的坐牢。
兩年時間,是比較嚴重的懲罰。事實上,也就是因為崔一熊打死陳發,是李大全謀劃的,所以才沒有定崔一熊的死罪。
再者,崔一熊本身頂多是攀咬了杜啟。即便這兩種罪疊加起來,也不至於死罪。
杜啟開口道“謝縣令,恐怕徒刑兩年,不妥當吧。”
謝知舟眉宇間掠過一絲陰翳。
杜啟這小子真是多事兒。
真是該死!
隻是謝知舟,眼下不能和杜啟翻臉。因為他錯怪了杜啟,被杜啟翻案後,輿論方麵對於謝知舟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
謝知舟道“杜縣男認為不妥當,此處,為什麼不妥當呢?”
杜啟正色道“關於崔一熊其人的行徑,本官是深惡痛絕的,丟儘了我酒樓的臉麵。但是,仔細推敲崔一熊的罪行,他打死人是被李大全脅迫的。若非李大全脅迫,崔一熊不可能殺人。”
“更有甚者,若非李大全脅迫,崔一熊不可能隨意攀咬。”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被打死的陳發,本就患病,是將死之人。這一事情,是李大全故意安排的。論及罪行,崔一熊的罪並不大。”
“要說判罪,我認為徒刑三個月,便足矣!”
杜啟朗聲開口。
“公子仁義,老婆子謝公子大恩!”
就在此時,縣衙大堂外麵的人群前方,傳來了崔母的高呼聲音。崔母先前昏倒,被帶下去後醒來,便又回來看案件的提審。
如今聽到杜啟的話,她已然跪下,向杜啟道謝。
按理說,崔一熊背叛了杜啟,是崔一熊不仁義在先。但是杜啟卻不計前嫌,為崔一熊減刑,這樣的一個舉動,讓崔母無比的感動。
她不斷向杜啟叩頭行禮,答謝杜啟的恩情。
隨著崔母的下跪,原本在大堂外圍觀的百姓,也開始相互議論,說著杜啟仁義的話,一個個看向杜啟時,很是欽佩。
所有輿論,朝杜啟一邊倒。
所有人,都讚歎杜啟。
這聲音傳入謝知舟的耳中,謝知舟聽得快要吐血。他娘的,他為了對付杜啟,費儘了心思,可沒想到,現在倒是成就了杜啟,使得杜啟成了好人。
杜啟原本在長安城內,就是有名的大文豪,是無數人敬仰的人。如今,杜啟的義舉一傳開,杜啟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便更是不一樣。
謝知舟內心不爽,但他不可能拒絕杜啟的話。這時候和杜啟做對,等於他就是反派,所以謝知舟頷首道“崔一熊徒刑三月。”
“帶下去!”
謝知舟直接就下令。
他不願意再審理這案子,因為內心不爽。
等崔一熊被帶走後,這時候的謝知舟,便準備不再審案。然而,杜啟卻開口道“謝縣令,審案還沒有結束啊,崔一熊受審了。李大全呢?李大全不審,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