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張景平此人,他為人仗義,講信義,知榮辱,是一個有俠義心腸的人。所以,張景平願意為民造福,願意服從官府的安排,甚至於能接濟貧困,救濟百姓。”
“可換做是其他人,可能把保安隊,當作攫取錢財的工具。”
“所以並非官府控製,存在很大的變數。可一旦變成官府控製,又會增加無數的成本,權衡利弊,這是弊大於利的。”
杜啟說道“從這一點上,也不具備推廣的可能性。”
李淵感慨道“人心叵測,的確是難以揣度。”
杜啟繼續道“第三,長安和其餘的地方不同。長安是天子腳下,一個長安縣令,在長安都得低調行事,因為長安勳貴遍地走。”
“隨意出門,都可能碰到是勳貴出身的人,或者是有背景的人。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即便是有張景平這種人在,他也難以坐大,處處都會掣肘,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胡來。”
“可出了長安,放眼馬邑、雁門,或者是其餘全國各地,因為天高皇帝遠,地方父母官,便是最大的官員,這時候再有地方勢力出現,就容易滋生一些地痞潑皮等,使得地方動蕩。”
“畢竟在長安,要掌控局勢輕而易舉。但到遠處,便是天高皇帝遠。這讓遊俠兒形成了力量後,反過來也容易掣肘官府。”
杜啟侃侃而談,闡述清楚後,繼續道“陛下,這便是臣的三點理由。這一試點,適合在長安這樣容易控製的區域,可出了長安後,未必適合。一旦大規模推廣開來,或許會給地方官吏造成困擾,甚至擾亂百姓。”
李淵聽到後,也是忙不迭的點頭讚同。
杜啟說得好。
的確是用了心思考的。
李淵好歹,也是從地方上走出來的,雖說他出身門閥世家,但李淵也是經曆過無數事情,治理過地方,知道地方的不容易。
李淵看向裴寂,道“裴卿,杜啟的諫言,你認為怎麼樣?”
裴寂道“陛下,這是老成之謀。”
李淵又看向其餘人。
一個個紛紛表態,都讚同杜啟的分析,張景平的這種事情,事實上,便已經形成了地下勢力。這樣的情況,其實擱在長安,也是不合適的,不能有這樣的暗中力量,這是容易出亂子的。可問題是,杜啟先前一番話,已經說了張景平是一個可靠的人。
再加上還有諸多的數據作為佐證,使得眾人不能反駁,隻能是讚同。如今再有杜啟的一番話,一個個自是隻能讚同。
李淵聽著眾人附和的話,最終頷首道“杜啟的分析不錯。”
說著話,李淵又看向李建成,道“太子,凡事要多思多看,不要一味的附和。一國儲君,不僅要有心胸,還要有自己的主見和智慧。”
李建成一聽,已經懵了。
啥情況?
怎麼又牽扯到他的身上。
李建成內心的怒火,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但麵對李淵的提點教訓,李建成隻能是勉強打起笑容,連連稱是,說父皇說得對。
可李建成心中想著,說不定他反對後,李淵又是另一番說辭。
總之,他裡外不是人。
李淵沉聲道“杜楚客!”
“臣在!”
這時候杜楚客才站出來,他恭恭敬敬的行禮,低下頭時臉上有慶幸神色,得虧提前和杜啟通氣,是杜啟在安排事情,否則他出麵來,絕對是招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