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東皇鐘在手但不敢用!
桑天子意識到他像個惡霸。
他並沒有說服自己這樣是對的。
也不找借口反正大家一樣壞。
他把自己的惡霸行徑當成一種手段。若能避免,他今後當然少用這手段。
從人們的包圍中出來,他先是在森林裡修行了兩個月。小心地把高聳入雲的赤塔煉入元嬰中,並把第四隻金烏殘留的東西送進蛟龍珠。
又進一步,隻剩下五隻了。
冬天的森林被白雪覆蓋。
一隻饑餓的雪豹在流浪。看到桑天子,咧開凶狠的嘴,亮出鋒利敏捷的爪子,但已無力進攻。桑天子送給它一頓飽餐,謝絕了它的追隨。
它跟著桑天子走了一會兒。
一支飄忽的箭,帶著穿透空間的法力射過來。嗖地射穿一道清晰的幻影,釘在一棵大樹上,轟然間炸成碎片。雪豹撲上來報恩的時候,被數十枚碎片擊穿,救不活了。桑天子見了一驚,幸好被偷襲過,他行住坐臥都布置著幻影。
“傻瓜,你隻是白白送命罷了。”
雪豹不撲上去,桑天子也沒事。撲上去,反而害了自己丟命。
唉,可他還是心生感激,和感慨。
北風蕭瑟,撫平生命的痕跡。
桑天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在雪豹奄奄一息的目光下歎道“去轉世吧。若來世你還記得我,可以來找我,我會記得今日的緣分。”
正說著,一道聲音傳來,“沒想到小先知還有七情六欲!?”
那聲音好奇怪,像是在身邊,又像在遠方。像是渾厚的男人,又像是尖銳的女人。像是苦悶,又像是歡樂。像一個神經病發出的聲音。
桑天子怒喝道“給我滾出來!”
用上了破幻的音功,卻無幻術可破。
“法力不錯,對一個娃娃來說,你可以自傲。”這一句話有了方向,而且聲音聽起來隻是渾厚。“但不可以放肆!”這一句又在另一個方向,隻是尖銳。
桑天子判斷道“原來是一群跳梁小醜。七個還是六個?”
“反應也不慢,是個人才。”
桑天子喊道“速速出來受死。”
“不用著急。吾乃東海散修天悲洞天悲老人座下七大副將,奉命請你去參加百年一度的問道大會。”一張請柬從雪中飛出。
桑天子取出雷火鞭,朝著請柬飛出的方向揮鞭,施展雷法。
哢嚓哢嚓,數道雷曲折地降下。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雪裡飛出,腦袋像瘋子一樣,往樹後麵一跳,轉瞬間又不見了。
那張請柬才緩緩地飛至。桑天子沒接請柬,看著它落在地上,然後踩踏了過去。並非懷疑這請柬有什麼問題,而是這幫人連送請柬都像下馬威的樣子,讓他很討厭。無論那天悲老人是什麼人物,都彆想用這態度請他過去。
“北蠻子不識貨,還不懂禮數。”
“哢嚓。”又一鞭子打出去,打出一道鬼鬼祟祟的雪影。
“混賬。”那跳出的雪影展露出慘白的麵孔,斥道,“你這北蠻子,我等七人親自來給你送請柬,天大的麵子,你竟不知好歹。”
桑天子說“來都來了,就彆走了。”
他其實聽過天悲老人。當初在羿部落,應龍鬨騰時曾說起此事。
四大大地神將有西海摩昂太子,南方憐雲神女,東方天悲老人,還有他自己。那位天悲老人,想必就是眼前幾人的主子。
但不管是誰,也不能來這欺負人。
桑天子多少要給他們點顏色。
“混賬,這是你自己找死。”
尖銳的聲音四麵八方響起,又一支箭飛出,空間震蕩。
桑天子大步流星,施展縮地成寸之術,眨眼間來到一人身前。揮鞭卷向一個女人的脖子。“啪”得一聲急響,雷火鞭卷中一縷飛煙。那女人如風似雪,忽然喚出一口火焰,噴向桑天子。桑天子把雷火鞭當成絲帶舞成一圈一圈,火不能侵。散落出去,燒起了周圍的大樹,融化著天地間的白雪,忽然又打出去,將女人打成飛煙。
窺斑見豹,一葉知秋。從這女子的手段可以看出,這幾人不好對付。
桑天子皺皺鼻子,沒有聞到妖氣。由此判斷這些人都是人。一群人沒底線偷襲試探,誤殺了一隻雪豹,有罪,但在這洪荒裡罪不至死。
於是他收起殺心,與七人鬥法。
聚泥水為盾,破除火法。雷火鞭再打,砰,女子化煙逃走,留下一件衣服。
“嗖”,又飛出一支凶箭。
桑天子提防著,縮地成寸躲開。
然而這支箭卻是“追魂箭”。
它會追著人走,直到射中目標,如同飛箭一樣。但這種箭也不難對付,尤其在森林之中,隻要躲到樹後麵,就能破此法。或者像桑天子這樣,身形急轉,箭矢亦會隨之打轉,在轉彎時有一刻乍停,他一點,便破了法。
卻有一人,手握長槍踏雪而來。
桑天子揮鞭施展雷法,那人便用長槍引雷。一左一右,槍舞成花。
桑天子再用鞭子擋、摔、點、截、掃、盤、板、戳……那人長槍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你來我往,眨眼十餘個回合。
這時,一壯漢拿重刀走出,呼道“三哥,他的兵器長而陰險,讓我試試。”
使槍者久攻不下,願意讓賢,說“鞭中有雷,四弟千萬小心。”
壯漢一笑,說“三哥放心。”
揮刀斬來,如同山崩海嘯。
桑天子揮鞭纏住那刀,鞭頭生雷火,擊在刀身上。那壯漢莽撞得很,竟不知道收手,一往無前地斬。桑天子被迫纏緊刀勢,左右刺透。壯漢往地上一砸,桑天子用力一扯,轉瞬間鞭毀刀亡。桑天子取出麒麟雙劍,扔出一把刺向壯漢。“砰”地一聲,使槍者策應迎擊,將那劍擋開,把壯漢救下。桑天子不願放過,劍如遊龍,纏向使槍者,使槍者舞者槍花後退,被桑天子刺傷了手也不放開手中的槍……
又一人跳出,拔出一把重劍揮斬。
桑天子隔空禦劍,將劍藏於敵人的槍杆下。重劍斬下時,先將槍杆斬斷,餘勢凶猛,將桑天子的劍砸到雪裡去。
桑天子輕笑,欲將那劍收回。
半空中又跳出一人,重拳“破”。
那一拳打在劍上,砰地一聲,把劍砸到樹裡去了。
幸好劍的質量蠻好,依舊能收回。
桑天子檢查一番,完好無損。
借此兵器之利,桑天子小勝一招!
算上那弓手,七人已出來六人。
桑天子真想取出葬花弓,給他們來幾下群攻。可隨機一想,葬花弓的威力卻太小了點,那些花落在眼前幾人臉上,恐怕刺不破他們的臉皮——厚啊,那些人的臉皮,常年在東海風吹雨淋,嬌滴滴的女子的臉,也粗糙得很。
想到這,他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執劍者陰陽怪氣地問。
倒不是刻意陰陽怪氣,他聲音如此。
桑天子說“讚你剛才,好劍!”
執劍者以為是稱讚,笑道“你也不差。”說完回過味來,麵色一滯,“你也有兩把好劍。但你用劍用鞭都不珍惜,看起來都像是搶來的。”
桑天子說“你們長得雖然都是歪瓜裂棗,看著卻都蠻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