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東皇鐘在手但不敢用!
以後三年,三場音樂盛宴。
在桑天子的威壓下,紫金峽穀越來越平靜。
但所有的罪惡都在暗潮中準備著,都將在他離開的那一天就發芽成長。
以前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桑天子在此地的事已經完成,之所以還不走,就是擔心他走之後,這裡一切都會故態複萌,那些幸福,也會眨眼即逝。他不喜歡那樣的事發生,如果實在找不到辦法,他寧願把這裡善良的人,都裝進法寶帶走。
以前,他還考慮挑挑揀揀,因為妖王宮裝不下。現在不用了,現在有了日月塔,稍微整一整,就可容納一個小世界。
三年來,他煉化了日月塔。
並且他對裡麵的陣法研究一番。
那無量五行陣,以五行為根基,像雪花一樣蔓延。
如此陣法,讓他想起了蝕日鏡中的陣法,也是精簡到極致,很相似。
讓他懷疑兩者有所關聯。
過往之事已不可追,不必追。
他並未在此考證和糾結。
他隻在意,用所得陣法去推算這片大地裡的礦藏。並非他推算不出,而是他推算出來的,比他想要的更多,讓他不好選擇。
“嘖嘖,嘖嘖嘖,嘖嘖……”
“你這兩天一直嘖嘖,怎麼了?”
“嫦娥,我問你個問題。”桑天子相當深沉,說,“你說我得了這麼個法寶,研究了裡麵的陣法,以此我推算出這三十萬裡五行大地中的礦藏所在,我挖出來獨占是否合理?很合理的對吧?可是我偏偏又從陣法中,獲得另一個信息,也許我可以將這片大地重新整理,使之變成生機勃勃之地。你說,我該如何選擇?”
嫦娥的選擇可預見,“師父,你得了法寶,應該回饋天地才是。不能竭澤而漁。”
“就是這麼個理。”桑天子一歎,“所以我就鬱悶,明明看到了那些礦藏,我偏偏不能取。唉,我要是沒有選擇就好了。”
“師父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
“我知道該怎麼做。等把這裡恢複了,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過來這裡,天庭也會注意到這片恢複了生機的大地。天庭一旦入手,那麼紫金峽穀的那些人自然就有了主心骨,膽大妄為的人,也不敢再亂來。一舉多得,唯有我自己損失。”
“也不是損失,大家都會感激師父的。”
“可他們感激的是竹翁魔君。”
“你也可以顯露真身的呀。”
“免了,我寧願他們感激的是竹翁魔君。不然,怪麻煩的。”
“你啊,裡裡外外都透露著矛盾。”
“我隻是多看多想,及時調整自己的計劃,以求符合現實。”桑天子自我辯解。
“快去做事,讓那片天地重新恢複五彩繽紛。你做的很多事,都是我想做又不知道怎麼才能做成的,能看到你做成,我很高興。”
“我卻很心疼,越想越心疼。”
“嗬嗬,那我就更高興了。”
“彆幸災樂禍。”桑天子鬥一句嘴,伸個懶腰。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他以這張臉,生活了很久了。也該走了。
以前都是焦葉來找他,這一次,他去找她。她在練劍,遠遠地看見他走過來,便停了下來,招手道“君上,今天怎麼會來散步?”
“不是散步,我來找你。”桑天子直接說,“我該走了,跟你告個彆。”
“君上,您,您怎麼……”
“時間就定在三天之後吧。”
總會有些不舍,說的時間不很確定。
但講出來後,他就確定了。
“君上,您走了我們怎麼辦?”
“不是還有三天嗎?”桑天子解釋說,“你跟大家說一聲,想跟我走的,就收拾東西跟我離開。但這次離開,很有可能很久很久都回不來,也沒有音信可傳。三天,就等三天。你們不用擔心留下來會受到傷害,我已經有所準備,很快,這裡便沒有東西可以爭搶,一切都會變成它應該有的樣子。就這樣,你去通知吧。”
“是,君上。”焦葉見桑天子如此決斷,勸阻不了,隻有服從。她便服從他。
然後,她收起劍,快步退下。
三天很快的,她必須快點做事。
嫦娥關注著這一切,忽然說“師父,我猜她一定會收拾東西跟你走。”
“是嗎?你瞎猜的?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麼知道她想什麼。況且,她也不知道妖王宮裡的情況,麵對未知,人總是會恐懼,在外麵還有活路的情況下,她不必跟我走。如果是我的話,就一定不會莽莽撞撞地闖進未知之中。”
“你不相信,敢不敢打個賭?”
“你還會打賭?說說你想賭什麼?”
小賭怡情,輸也無妨。何況約賭的還是嫦娥。
“嗯,我還沒有想好。”嫦娥沉吟。
“想不好,那這個賭就打不成了。”
“不行,要賭,我肯定贏。”嫦娥笑說,“就賭你的那把琴,一把自己會彈奏樂曲的琴,記錄了人世間的聲音,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賭注。”
“行啊。那該我說了。我要是贏了,我要吃月餅。”
“不管賭什麼,你都輸定了。”
“你為何篤定?”桑天子很疑惑。
“你沒看出來,她喜歡你嗎?”
“嗯?”桑天子沒有往那方麵想,但經她提醒,他有所感覺,說,“聽你這麼說,倒是不大正常,不過她對我應該隻是仰慕,仰慕不是喜歡。再說,就算有點喜歡,她也不至於那樣冒險,她現在在外麵身居高位,沒必要為了我這麼一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冒險。所以就算你看出來了,勝負未分。”
“師父,你不懂女人。”嫦娥感慨說,“女人力薄,又身懷男人覬覦的美貌,在惡劣的環境裡總要找個依靠。她在你身邊這些年,你不曾加害她,已確定你不是壞人,又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何況,她又很喜歡你。”
她越說,他越覺得有道理。
但結果還沒出來,一切未定。
他說“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在一場變局前的滿樓風聲裡,諸多人麵臨一場抉擇。
三天裡,一場雨斷斷續續,淅淅瀝瀝。竹林搖動著萬千聲響,是告彆的音樂。桑天子無聲地等,感覺過了很久很久,無數離彆在他眼前發生,一個個人告彆一切,去賭一個可能。不止桑天子和嫦娥,這裡的所有人都在賭。不去的人在賭,去了的人也在賭,因為一個秘密,像一堵牆一般分隔了內外。
焦葉收拾好了包裹,最後一個站在桑天子麵前,“君上,還有奴婢呢。”
桑天子問“你沒有家人嗎?”
嫦娥一聽這話,便質疑道,“你輸了,不許耍賴。”
焦葉回道“除了送進秘境的妹妹,其他的人早就死了。”
“好吧。”桑天子點點頭,取出一個牌子遞給她說,“你害我輸了一場賭局,這麵令牌你拿著,去了那裡之後,在那裡建一座城池,就叫先知城。”說完,沒等她答複,他便把她收入妖王宮。他對著空氣說,“反正沒人說明該在哪建城。”
嫦娥說“你又鑽空子。”
“你還是說說,怎麼把東西給你?”
“很簡單。你過了北天門,你把那琴交到寄存武器的地方,我見了他給你的口訣,讓玉兔去取,便可省了用日月寶鏡傳送的力氣。”
“明白,待吾把這裡的事了了。”
“快去快去,正要一看究竟。”
黑玉山上依舊有萬千百姓,桑天子卻已決定從黑玉山開始。細雨初歇,他取出日月塔,飛至白雲之上,烈日之下,緩緩催動。一道光華像五色彩虹一般照在黑玉山上,黑玉山中的黑玉,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抽取了靈氣,在竹翁殿上彙聚成一條靈氣長龍。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讓山上的百姓震驚,能逃的亂逃,不能逃的跪地求饒。但求不求都是一樣,桑天子沒有停下,也沒有山崩地裂的災難出現。
動靜雖大,造成的危害卻很小。隻是那無儘的靈氣,被引入空中,化成雲氣。
桑天子從水火葫蘆裡噴出乾冰萬噸,往那雲氣裡一撒,立刻化為雨落下。雨雲被風卷向西北方向,落入原本荒蕪的地方。
最後,桑天子施法,亂了黑玉山的五行,使地下靈氣不再彙聚。
他相信幾個月後,這裡就會有奇妙的改變。
黑玉山變了,那座靈氣十足的湖,也被他依樣改變,然後是周邊靈泉,黑玉礦,全被一座日月塔抽去了靈氣。桑天子分毫不取,還把乾冰萬噸萬噸地往外撒,讓小雨彙聚成大雨,大雨磅礴,把靈氣衝到整個峽穀。
這紫金峽穀被人挖的太凶。
本就沒剩多少靈秀之地,隻用一日便被修整一遍。
峽穀裡一片混亂,一些修行者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敢怒不敢言。而平常人見隻是下大雨,有地方可躲,便可以熬過去,都躲起來等待命運降臨。
傍晚時分,大雨下個不停。就在紫金峽穀靈氣潰散,五行陣法斷絕時,那日月塔被桑天子帶往東北方向千裡,順風而漲,漲大百倍。他輕念一聲,“收。”漫天的法力被日月塔收取,卻又一分不留,沿著大地的脈絡,他找到五行之基,把還沒有被找到的靈穴靈脈儘數抽出。依照靈氣多寡,雲氣多少,他將更多乾冰撒出去。對於乾冰,他倒是用得一點不心疼。反正金烏進了水火葫蘆之後,裡麵的很多東西都在融化,那些乾冰,不用也會浪費掉。而有了更多靈氣,日月塔吞去一些用於催動,變得更加生猛,一路順著靈脈脈絡,向東北方向走,夜裡白天都不停歇……
嫦娥看了一天一夜,黎明時說“師父,你做這事要用多久?”
桑天子說“我計劃的是275天。”
“這麼精確?但我看你的速度有點慢。”
“還好,這裡沒人,我的速度很快了。何況我不用每個地方都整治,我隻需在這片大地拆解五座五行陣,便可以用這日月塔撬動這三十萬裡山巒。”
“噢,如此奇妙?”嫦娥驚歎。
“這是一件極為高明的法寶。”
他駕馭著日月塔,用神仙手段在大地上畫五百裡寬的線。九天畫一條,而後轉折,五次之後回歸原點,畫成了一座巨大的五角星。計45天。若是順利的話,隻需五個那麼多,便可以畫出五個五角星,這就是225天。再用25天,以五行大陣之法,分五次將五星整個,最後將五個五角星串聯,也預留25天。
“第二個五星,就從這裡開始。”他依照陣法,找到那片大山。
日月塔眨眼即至,接著太陽的光輝,往山裡依照,轟轟隆隆間,無數靈氣肆意噴發,數百裡黑玉礦脈被他抽出來,夾雜著諸多金礦,紫金礦。
他已經決定不取,忍著誘惑,依著他的主意施法。
可他忍得住,彆人可未必。
這三十萬裡荒蕪之地,平時沒多少人過來,連吃的,都是坐傳送陣從外麵送進去。可是一看到那礦脈,眾人恍然發現,那被人發掘了無數年的地方,那看似沒有生機的地方,竟然還藏著那麼大的財富。前幾年跟桑天子打過一架的狐狸精胡倩兒,立即跳出來爭搶道“上仙,奴婢修行不易,為何亂我洞府?”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一隻小小的狐妖不足為慮。
不過,若這樣的角色多了,卻很麻煩。
桑天子躲進日月塔中,拿出法杖說“勿要顛倒是非,否則本座取你性命。”
胡倩兒提防地保持距離,見日月塔實在厲害,不敢真的打,又見日月塔向遠方迅速移走,她說“哼,這賬咱們先記著。”
而後一腦袋紮進那黑玉礦脈中。裡麵的靈氣並未全部潰散,且還有很多金礦之類的好東西,白撿一些,足夠她賺得盆滿缽滿。
雙方暫時相安無事,桑天子鬆了一口氣,慶幸狐狸貪婪。
不然打起來,時候過了,一開始的那個五角星便不能再用,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