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東皇鐘在手但不敢用!
無需刻意傳播,峨眉山容納不同,庇護百姓,乃是各方爭霸時期裡的一朵奇葩。說他們是出世的方外之人,不算;說他們的目的是入世,也不對。他們就像隱居於草廬裡的諸葛亮,隱世時胸懷天下,出世後撥弄乾坤。
這一群人的力量,為友,則無往不利;為敵,則很可怕。
峨眉山有六十四城,他們看到了這力量,一旦動起來,足以攪動整個戰局。
諸侯國也聽聞了風聲,知道這麼一股力量,在暗中潛伏。可以動,可以不動。
地府,北方鬼帝張衡尋來果果,問“你哥在練兵,稱是組建妖族太子的衛隊。我想知道,他會不會參與到人皇之爭裡?”
“不知。”果果說,“我哥的想法,著實難測。不動則已,一動定天下。”
“我也知道他在人間的事。千裡奔襲,三月取十國,著實匪夷所思。”
“帝君,娘娘沒跟他說好嗎?”
“娘娘的力量,無法掌控地仙界事,就算說好了,你哥若因為某個原因忽然出手,我等謀劃多年,就成了一場空了。”
“要不,我去地仙界,親口問問他。”
“免了,他就算告訴你,也不見得可信。”
“那讓我阿媽去,跟他說說……”
“你還是沒聽懂。”張衡說,“關鍵不在於他會不會出手,關鍵在於,隻要他想出手,就有可能在最後關頭取了那天下。而我們偏又不能冒險。”
“嗯。”果果蒼蠅似的搓了搓手,想主意說,“其實,我倒有個餿主意……”
“嗯?嗬嗬,你說來聽聽。”
“帝君,封神一戰禍亂天下,我想那些聖人都不願意在發生一次。若我們能聯合各個實力,約定玄仙以上的人不能參與到爭鬥中,就可以把我哥排除在外。”果果侃侃而談道,“若能把實力限製到真仙以下,咱們則能必勝。”
桑天子和地府對上,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了。她現在還沒有看到確實的證據,但能夠未雨綢繆,阻止兩者對上,是她想要的。
“嗯?你說得倒也有道理……”
“不過,我哥對練兵也頗有心得!”
“很麻煩,他最近練了百萬囂騎衛,大半都有天仙境界,堪比天兵天將。這些兵將下場爭,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沒法打……”
正說著,遠處飛來一個陰兵,遠遠地高喊著,“急報!急報!”
一路跑到張衡麵前。
張衡問“何事這麼慌張?”
陰兵說“那,那峨眉山又多了三支衛隊。一支為犀渠隊,以夔龍為首;一支為飛兔隊,以月宮的玉兔為首;一支為竊脂隊,以鴻鵠為首。地仙界的大人說,此三者皆為峨眉山護山神獸所統帥,而護山神獸數目為九。”
張衡起身問“衛隊數量有多少?”
“這三支衛隊皆是初建,不知數目。但小的出去時看見了犀渠,無邊無際。”
“犀渠,狀如牛,蒼身,其音如嬰兒,食人。”
“正是那犀渠。但它們不吃人,反而被人掌控。他們與人締結了契約……”
“竊脂可以禦火,飛兔,這有何用。”張衡搖了搖頭,“不行,一支囂騎衛就很難對付了,要是讓他建成九支衛隊,足以橫掃地仙界。”
果果提醒道“帝君,應該是十支,還有人呢!”
“十支,是了——不行,不能讓他有機會參與人皇之爭,否則大事難成。”
張衡說完,向外走去,去找酆都大帝商量此事——酆都大帝聽聞此事,也為了那個可能的結果憂心,思索無果後,他帶著問題去見後土娘娘——後土掐算此變數,無果,化出一道身影到地仙界,悄無聲息地進了桑天子的身體。
後土說“師姐,近來可好?”
女媧聞聲而出,說“你來做甚?”
後土說“這孩子鬨得太凶了。”
女媧嗬嗬一笑,說“他絕不是針對你。我將縛妖索交給他,讓他為妖族做些事。他用此寶為自己謀些私利,順便幫我辦事,如此而已。他懶散成性,實在無意乾涉你巫族的大業。”
後土說“人心不安,恐有變數。”
女媧笑說“你也變得膽小了?”
後土點點頭,“換了個身體,好多事都變了。我欲將峨眉山封禁百年。”
女媧說“封禁不好。若是下手太重,傷了這鼎盛之地,殊為可惜。若是下手輕一點,他們有可能想到主意出去。就算你能讓這幾支衛隊不出去,他在外麵,未必不能拉起更大的隊伍。到那時候,你還要再封一回不成?況且,還會把好好的關係弄僵。他現在可沒打算乾涉你,可你若把關係弄僵了,結果怎樣就不好說了。”
“師姐所言,甚合情理。受教!”
“你如果想有所約束,不妨去混沌走一趟,問一問通天師兄。他們是師徒,關係近一些,通天師兄若答應了,必不會錯。”
“師兄不在,我還要去約束他的弟子,實在對不住他,故難以啟齒。”後土停頓片刻說,“師姐若肯幫忙,我想請你隨我去見見大師兄和二師兄,一起定一個關於人皇之爭的條件。”
女媧問“欲以何事為由?”
“聖人因法力太盛,不可輕易啟戰。對人間來說,修行者皆如大聖,不可輕入。”
“善。你先去,我隨後便到。”
“多謝師姐。”後土一拜而歸散。而後化出一道法身,去尋那太上聖人。
聽聞此事,太上連聲叫善,“善,大善,隻是還要叫元始與女媧知曉。”
後土問“西方二聖呢?”
“畢竟是東方之事,西方不該乾涉。”
“大師兄英明。”後土暗自高興。她謀算本就不精,最怕變數,西方有大興之勢,若能排除在人皇之爭之外,對她的謀算有利。
於是尋元始,叫女媧,聚集一處。
商討此事——元始確定地說“仙凡有彆,應以天條為基,加以區分。”
女媧立即說“天條酷烈,斷絕七情六欲,人皆不服。”
元始說“濕生卵化者,天生殘缺,不以嚴法,不能糾正。”
女媧說“人族出於吾之手,使其有七情六欲,故而能奮鬥不息,積極向上,於是才能成天地主角。若嚴法限製,等於斷其手腳。”
元始說“造人是法,法在道之中。道大於法。人族雖出於你手,然教化卻歸眾聖所有,教化之道,大於造人之法。”
這話忒過分,等於按著女媧的腦袋說彆瞎嗶嗶,你不如我。
女媧胸膛起伏,罵道“闡教弟子個個好教化,叛徒若乾,廢物一打。”
元始說“循序漸進,方有所成。”
見兩聖滋生火氣,太上老君適時說道“封神大劫,對洪荒所造業力甚大,不可再複。今日商談人皇之爭,便要劃定範圍,不得隨意擴大。既然你們不講,我意凡度過三九仙劫者,不得為帝為皇,不得為王為將為士;凡修行之人,殺傷凡夫,業力加重;凡業力深重者,一旦遇天地大劫,不可回避。”
一下子說了三條,把人皇之爭的範圍約定在天仙境以下,不包括天仙。
另外兩條,卻是他夾帶的私貨。
元始說“大兄,此法恐利於魔道。”
魔道都是刀口舔血,若殺凡夫可增加業力,魔道之人必定殺道橫行,濫殺無辜,以求增加業力,並用業力修行。雖說在道祖之下,魔道的滅亡乃是不可改的定數,但在其滅亡之前,與其俱滅的,又有多少善良之輩?
太上老君說“天條在上,仙神畏之而自省;天劫在上,眾生畏之而自製;魔道在側,修行人警惕而自查。因有缺,而有全,元始,你可曉得?”
前麵幾句是回答,最後一句卻是借著回答而再次夾帶私活——
封神大劫,闡教截教兩敗俱傷,但名義上是闡教勝了。故而元始天尊的闡教執掌了封神榜,天條亦是在闡教主持下誕生。然而元始指定的天條,泥古不化,滅絕人性,使眾生不滿,卻無可奈何——故而太上老君點出了殘缺亦是一種全備,就是要告訴元始網開一麵,順其自然,比一味用天條圍追堵截的好。
元始說“天條乃眾生準繩,不偏,則不壞……”
“是嗎?”女媧想起從桑天子那兒聽來的話,說,“有了準繩,不偏不倚,就不會變壞?那魔道也有準繩,卻惡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