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東皇鐘在手但不敢用!
桑天子“喜歡”那片地方。
離流沙河不遠,環境還不錯。
至少沒有岩漿海,也沒有冰山。
但這裡小鬼不多,也沒幾個陰兵駐守,因為流沙河凶險,附近住的人少。
桑天子隨便轉悠,在這周邊探索了數月,深山峽穀,看不到任何跡象的大地深處,他找到三片礦脈,鐵礦、銅礦,還是鐵礦,都是地府用得著的東西。因其數量巨大,值得開發,才過去不久,便有陰兵彙聚駐紮。
“正合吾意。”桑天子偷笑。陰兵在這裡建起大傳送陣,下次來就方便了。
甚至為了堅定大家在這駐紮的決心,他還尋了幾個結實的山頭,開挖山洞,施法在山洞裡和山上煉石成屋,布設陣法。他還連通地下之火,製了一套噴火的防禦係統,交給陰兵控製。若遇強敵,開啟這係統,可以布設出防禦火網。
數年之功,讓這周邊一片熱鬨。
而這也幾乎變成他的洞府。
隻是他並不住在這裡。
足以掩人耳目之後,他便向女電一等告辭。
但他並未離開地府,而是往北邊更為荒涼的地方,獨自探索。
探索中發現不少。但尋常的金石鋼鐵,已經不被他看在眼裡,就算能煉成什麼法寶,也不是他的目的,因為他很難用得上那些。對付弱小的,他不必用法寶,對付強大的,區區凡物煉成的法寶,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不過地府中有一物,是他覬覦的。
那便是地府的火焰——
地府有經年不息的火焰,他不在乎那些凡火,但凡火的源頭,卻是神火。
地府中有幽冥鬼火;
地府邊上的血海,有大量紅蓮業火。
幽冥鬼火是天生鬼物的本命之火,桑天子斬殺鬼王的時候得到過一些,但這種通過殘殺彆的生靈聚集力量的方法,不適合他,他不屑於為了力量,妄開殺戒。哪怕殺的是鬼王——畢竟鬼王也不全是壞的。而紅蓮業火以罪孽業力為燃料,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且越是用它,越是對生命有利。絕對值得一取。
既然要謀劃取經人,既然要從地府入手,血海是個好去處。
四年之後,血海之濱。
一隻烏龜趴在一塊石頭上,望著滾滾血浪,法力洶湧。
那法力如同一把大傘,將周邊萬裡覆蓋。那萬裡紅蓮業火因此彙聚,漩渦一樣被烏龜吞噬,煉化。那模樣,讓血海出生的阿修羅眾也隻敢遠觀,不敢靠近。
那正是桑天子,他聚集著紅蓮業火,和他的業力化成的紅蓮業火一起,煉成大日金焰和都天神火。而在他的丹田中,不光有火,還有融化了的燈盞,和蓮花法身。他不喜歡他的蓮花法身,便把燈盞煉成三足鼎,把蓮花法身融在鼎上,用於加固。然後他引一池血海之血水入鼎,用都天神火熬煉。
那血裡充滿這戾氣,熬出之後,戾氣化業火,血水結晶石。
所謂血晶,與此晶石同類。不過,這晶石雖好,他並不保留這,當晶石結晶後,都天神火便會將其引燃,化為純淨的法力。最後的殘渣,也被燒成煙灰。在桑天子吞吐天地之氣時,作為濁氣,被吐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還能修習變化之術,焚燒雜蕪之血。
血海邊,他看似一動不動,卻一舉多得,修持著數種妙法。每日皆有進步,每年皆有變化,每五十年,還能討一次和尚的便宜。感覺甚美!
在此修行,他竟有樂不思蜀之感。
又過七十七年。他的業力燃燒殆儘,身上由內及外為之一輕。
接下來三年,他燒去白虎,冥鳳,天狐血脈,身上再次一輕。境界竟然上漲一層。從金仙初期,修至金仙中期。
感覺頗為艱難,又相當美妙。
突破之日,他內觀全身。
三十六神獸血脈,七十二奇花異草血脈呼之欲出。
隨後的三日間,他日夜不停,竟修成了一百零八種變化。而他也像太上老君交代的那樣,用都天神火灼燒這些變化,無論是感覺多強大,多美妙的變化,他一概不留。這樣的舍棄,換來了靈台神識的清澈。
化為本體時,三花聚於頂。
一朵天花,一朵地花,一朵人花。
凝實不散,比蟠桃大會時的黃龍真人,竟然一點兒都不差。
這便是靈台神識清澈的效果。
“變化之術的儘頭,竟然不是變化之術。真是奇妙。”他笑了一會,又有疑惑,心說,“此法我想必修成了,境界也艱難地突破了,隻是我這血,似乎還是有哪兒不對,似乎還是有雜蕪。可是用落寶金錢仔細一找,用渺無痕跡,實在奇怪。但不管怎樣,我的業力已燒空,變化之術也修到一定火候,金蟬子一連幾世死在我手裡,可以了。今後我便好好祭煉幾種法寶,多收集些紅蓮業火,鞏固修為。”
煉無可煉,他化回本體,盤坐在血海邊。周邊三萬裡紅蓮業火彙聚。
更多血水,被收入鼎中熬煉。
太清寶珠,落寶金錢,伏羲琴,還有很久沒動靜的日月寶鏡,皆被他收入識海,被他輪流祭煉。其中最好祭煉的竟然是太清寶珠,其次是落寶金錢,再其次是日月寶鏡,最後才是伏羲琴。因為日月寶鏡另有主人,在沒有將原主人的神識煉化之前,此寶終究不為他所有,隻能初步煉化。而伏羲琴也是同樣的原因,伏羲琴的內部,有一道將滅未滅的神識,因為知道原主人的強大,他不敢擅動,也隻能初步煉化,初步使用。至於落寶金錢,沒有被煉化,他煉化起來得心應手。但不如太清寶珠。太清寶珠從來沒有被煉化過,且被太上老君點了卯,這就是他的寶貝,最容易祭煉。
祭煉數年,伏羲琴和日月寶鏡已被擱置,太清寶珠內的二十四層先天禁製,被他煉化了七層,耍起來已得心應手,但不能說隨心所欲。
他感慨地想道“大師伯的法寶,還是那麼好使。隻不過,這就跟金剛鐲一樣,說是給我的,但指不定哪天,還會被大師伯收回去。大師伯終究不是師父,如果我是他,做事情也會有所保留。這幾件法寶,以後還是以祭煉落寶金錢為主。隻不過,這落寶金錢上任主人是燃燈,他真的沒有算計嗎?”
每件法寶,似乎都有一個結。
他現在還說不清楚——隻有走一步,看一步。
“先到這裡,下一任取經人快出現了,我先去前麵等著。”
念叨著,他收了功,多收了一池血海的血水,往南飛去。可飛了三日,他忽然感覺身後道境震動。他立即落到山裡,隱藏身形,取出落寶金錢來算。
眉頭微蹙,一道玄機被算出來。原來竟是兩位大能在地府爭鬥。那一個是血海的主人冥河老祖,一個是桑天子曾經見過一麵的地藏王菩薩。
“去看看熱鬨?”桑天子停下腳步。
卻見身後道境再次劇烈震蕩,隱約還有鋒利的光影。他用力捕捉一道。
“嘶。”他被那光影裡的毀滅之力嚇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氣。“得,我的速度那麼慢,等我到地方,人家已經停手了。我還是專注於我的算計,去找金蟬子的晦氣才對。不過,地藏王有那麼厲害,能跟冥河老祖過招?”
打架的地方,想必離這裡很遠,他向著南方,飛速離去。
又半日,道境的震動停歇了,他心中的震動卻始終存在——前段時間他才突破,本以為自己很厲害,麵對真正的強者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流沙河下的新宮,宮殿裡已住了新客。其主殿,供奉起後土娘娘。
香火飄蕩的空中,桑天子隱匿了一年多,再次等到取經人。
之前每次殺戮取經人,他總是變化成神獸,現在沒了變化,他對於自己出手有心理障礙。神識掃過身上的法寶,他內視那三足鼎裡麵的蓮花法身,心想,“若以金蟬子的前世,請他今世前來聚會,想必他不會推辭。”
於是他將那法身隱身化出,替他走一遭。快去快去,索了取經人的性命。
“很順利。”這是蟠桃大會後的第四世,屍體被他擺在一起,經年不腐,“回去?唉,血海的那兩位,若遭遇了,無論遇上那個對我都不好,我在這地府待的時間也夠多了,該回天庭看看。不知道龜靈師姐煉化她的龜殼沒?”
正要走呢,前方突兀的出現傳送的痕跡,片刻後,酆都大帝踏出來,手裡拿著一根燃燒著烈火的鞭子,看向桑天子隱藏之地。
桑天子著實一驚,顯出了真身,說“見過大帝。”
酆都大帝笑說“你果然在這裡。聽娘娘說你修煉出了都天神火?”
桑天子心虛道“娘娘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這麼說來,他謀劃金蟬子的事,後土娘娘也知道?後土娘娘知道,那其它的聖人,是不是也知道?西方的兩位聖人,會不會正在背後盯著他呢?如此一想,他的背後生了好些冷汗,心中懷疑,這件事他能不能做成?
酆都大帝笑說“當然,娘娘嘛。你既然修出都天神火,想必能用此鞭。”
他把手中的鞭子遞給桑天子。
桑天子早就認出,鞭子上的火就是都天神火。這件法寶,想必是祖巫祝融用過的法寶,不知道他拿出此物,是什麼意思?
但他接了過去,他對這根鞭子很感興趣。
鞭子一到他的手裡,上麵的烈火便溫順了,緩緩內斂到鞭子裡。
但他不解地問“大帝何意?”
酆都大帝笑道“你果然可以用它。此鞭名為天離火神鞭,我想請你辦兩件事,辦成之後,這根鞭子就歸你所有。”
桑天子拿著那鞭子,感覺就像多了一隻手,如此合心意的法寶,他怎能不愛?
酆都大帝一提,他就心動了。
可是這麼厚的禮物,要辦什麼事?
桑天子問說“這等寶物,我雖向往,但未必跟我有緣。大帝說說,想讓我做什麼?若是能做到,在下必定全力以赴,絕不推辭。”
他沒說的是,若做不到,那就隻有忍痛割愛,啥也不說了。
酆都大帝說“你既受得住這火,就一定做得成。隨我來,我跟你說。”
“好。”桑天子更加心動。
跟著酆都大帝,踏過傳送陣,他們來到一片秘境,上麵寫著火神界三個大字。酆都大帝一揮手,打開了大門,裡麵都天神火洶湧。
酆都大帝忽然嚴肅,說“這第一件事,便是控製住這裡的都天神火。”
“這?”桑天子感覺有心無力,說,“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金仙,煉出都天神火沒有多久,你這不是讓我蚍蜉撼大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