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斜睨了王建民一眼,沒好氣道:“拖什麼拖,讓招娣先給錢再說。”
招娣見眼前的境況沒有回旋的餘地,索性也不再偽裝,麵色狠厲道:“嬸子,你當真不要那二百塊彩禮了?你掂量掂量農村哪家能舍得花兩百塊巨款娶媳婦,可不要聽著彆人胡言亂語錯失機會。”
王建民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把那傻子接過來,萬一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豈不是虧得慌,也加入了勸阻的行列:“娘,也就早晚的事,反正招娣跑不了,咱們也不怕呀。”
“我怎麼聽說你娘和野男人幽會,被人抓包,野男人的媳婦打上門,不僅把你娘打癱了,還把你娘家錢財都卷走了呢?”
王霞嗤笑一聲,打斷了招娣的威脅。
招娣險些繃不住,這種秘辛怎麼會被人知道?
她望向王霞的眸子滿是忌憚,急切否認道:“你聽誰瞎說八道,亂嚼舌根會遭天譴。”
“嘖嘖,要我說,萬一是真的呢?畢竟你們彩禮不肯出就算了,還要你這外嫁女跑來跑去的,也說不過去吧。眼下隻要你娘能站在我們麵前親自提親,這謠言就算不攻自破了。”
招娣麵色驚疑不定,這死丫頭到底知道多少,怎麼連她娘癱瘓了也知曉。
王建民聽著二人的對話,再楞傻的腦子也驚覺出幾分不對勁,以往傻大牛的婚事哪輪得到招娣操心,傻大牛他娘半點麵都沒露。而且當日他去接傻大牛過來,招娣還嚴防死守不肯他進院子……
種種情況,更是佐證了王霞的說辭。
聽到這消息,圍在院門口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平日裡生活寡淡的村民,突然生活中驚現大醜聞,就好似亂飛的蒼蠅突然偶遇大坨便便,一下子就有了茶餘飯後的樂趣。
“招娣,這真的假的啊?野男人是誰啊?”
“真會玩啊,招娣他娘那麼大年紀了,還惦記彆人家丈夫。”
“你們看看招娣的德行,他娘能有什麼好樣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
一時之間,議論聲蓋過院子裡商議的聲音,顯得噪雜不堪。
“你們彆胡說,我娘才不會這樣”,招娣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解釋,這些本就是事實,隻要去桃花村一打聽,眾人皆知的事情。
她手足無措的站在人群中央,氣到身體微微發抖,惱怒的瞪向王霞,恨不得撕了她這張爛嘴。
王母本就無比心煩,眼下丟人現眼不說,還不知道傻大牛家能不能出得起彩禮,惡人她當了,好處又沒撈到。
人群議論的聲音像燒開的水壺一樣,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突然高聲乍響:“好了,都彆說了,招娣要是你們能將全額彩禮擺在我麵前,我就立馬把露露送到你家,從此不過問半句。但你要是拿不出來,我閨女也不是你傻哥哥能肖想的。”
說罷,她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不願再看招娣一眼。
招娣的一顆心沉了又沉,知道事情已經再往無法轉圜的地步發展,正在醞釀措辭之時,圍在院門口的人群被人猛地往裡擠,最裡側的村民被推了個趔趄,撲倒在地。
下一秒,臉頰被人“啪”一聲,發出了脆響。
招娣的腦袋被人打偏,滿臉錯愕,沒等她弄明白事情經過,耳邊傳來一聲低吼:“你個賤人,我趙強不算虧待你吧,你是怎麼對我的?真是個黑心毒婦。”
如果剛才是人間修羅場,現在才是地獄級的審判,之前她針對王露的所有操作,都是基於趙強不在家偷偷進行的。
現在趙強回來了,意味著她的噩夢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