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它一開燈,看到我鼻子裡有一條綠色的鼻涕,一躬一躬地向外流,我的舍友沒有太在意,以為我感冒流鼻涕了,就拿紙替我擦,沒想到剛碰到那團鼻涕,那鼻涕突然一縮,沒了,紙上什麼也沒有,連一點濕的印跡都沒有!
肯定不是鼻涕!我舍友嚇一大跳,還沒等它叫醒我,我已經騰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捂著腦袋嗷嗷大叫。
宿舍裡人慌得不得了,趕快送到黃河醫院,可還是什麼也查不出來,病危通知都下了。
全家人小時不離左右,我的上司自從我舍友說我鼻子裡發現過一個怪東西後比較仔細,一眼不眨地看著,後來發現我隻要說不痛。
睡著以後鼻子就一躬一躬,好象有什麼東西要向外爬,終於有一天,那東西露出來一截,綠瑩瑩的,身上一道一道環紋,我當過河工,眼疾手快,兩個手指一捏,把那個東西硬生生地捏出來了,是一條一寸多長的螞蟥。仔細算算,這事距當初我吃螺螄正好有天。
高校擴招以前,水南醫學界的最高學府是水南醫學院,後來改名叫水南醫科大學,雖然現在劃歸萊普州大學了,但很多公交車站還是用醫學院這個名字。
叫醫學院的時候,金水河正好流過整個校區,分為教學區和宿舍區兩個部分,當時的女生樓在校區最南端,緊臨中原路,現在改成了萊普州大學附屬的口腔醫院。
出女
生樓就上了金水河堤,河堤自西南向東北穿過校區,到建設東路,一共建有四座小橋,一座大橋。從這段金水河堤走過的人。
會發現河堤兩邊的樹高大參天,比其它地方要茂盛許多,但即使是夏天也感覺不到涼爽,而是陰森森的,毛骨悚然。
其實樹長得高,並不是水源豐足,而是樹下麵埋了很多人體。
醫學院離不開人體解剖,前蘇聯幫我們建設河醫的時候,解剖完的人體就埋在金水河兩岸。
後來老毛子走了,河左岸埋不完了,又開始埋到右岸,後來,右岸埋得比左岸多,所以從地圖上可以看出來右岸的樹用紅線標出比左岸藍線更為旺盛。
埋人體最多的地方是紅圈標出緊鄰教學區的那座橋的左岸,濃蔭蔽日,巨大的樹冠象一隻巨手將整個地區完全覆蓋住了,夏天也不見一絲陽光。
學醫的學生都比較用功,晚上會學習到很晚,這座橋是回宿舍的必經之路。橋邊樹下有幾個小地攤,經年叫賣夜宵。
有一家賣餛飩的小攤,隻有一個女攤主,三十多歲,乾瘦,寡言,它賣的餛飩皮薄餡厚,湯頭有一種奇特的香味,中人欲醉,而且它從天黑開始賣,一直賣到宿舍樓熄燈,彆的攤主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