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他的妹妹。
作為哥哥,他曾默默的看著風雪從最初皺巴巴的嬰兒變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她是如此的清純,也是如此的美好,在這座罪惡之城裡就好像一個天使,一座燈塔。
風啟曾發誓要守護好這個女孩,但那宛如地獄般的三個小時卻直至現在都無法忘卻。
“是我瘋了嗎?不,是世界瘋了。”
風啟抬頭仰望著昏暗的天空,有某些白色的東西飄落,帶來些許涼意。
下雪了。
漫天柳絮般的雪花從黑沉沉的天空中的某個地方湧出,瀑布般無聲地傾瀉下來。
沒有一絲風,雪安靜而從容地墜落著,積在地麵上、屋頂上、車頂上、樹冠上,細密厚實的一層,如同少女勻淨的骨肉和肌膚。
這少女正在城市裡漫步,隨處可在,無處不在,每一條大街小巷都變幻著她的姿容,無需任何脂粉。
她不是雨,沒有那麼綿長的幽思;也不是風,沒有那麼紛亂的心緒。她是雪,恬靜的雪,溫柔的雪。
街道兩旁一排排低矮的龍爪槐有著垂柳般舒展開的枝乾,細小的樹葉尚未脫落,雪包裹住了它們的整個樹冠,沉甸甸,顫巍巍。
銀色的閃光燈在銀色的樹前閃爍,被溫柔的雪迷醉的人們想留住這一刻的溫柔,銀色在這個世界蔓延,這個世界不再是現實,而是童話,至少在這一刻是。
冬天以這樣一種溫柔的方式,來到了哥譚。
但她如此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換來的卻隻是不公與迫害。
或許當一個人身處卑微的時候,她的存在就是錯誤。
看著這工工整整的三塊墓碑,風啟猝然淚下,這一刻他不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哥譚小醜,也不再是瘋瘋癲癲的精神病人。
他隻是一個一個失去了所有的普通人。
他放聲大笑,瘋狂和痛苦夾雜在一起,在雪花中不斷擴散。
很多人聽見了這撕心裂肺的笑聲,他們對這笑聲做了各種猜想,有善意的,有惡意的,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但他們中沒一個人能猜到正確的答案,沒有人。
恍惚間風啟好像看見一道倩影從遠處走來。
她那烏黑的長發一直閃到後腰,因為步伐的急促,發絲有些淩亂,但是無法遮蔽她麵容的精致小巧——
雙眸像閃耀的鑽石,小小的鼻尖上蘸點緋色,柔軟的嘴唇上明顯抹了廉價的劣質口紅。
她穿著短短的,會露出半截大腿的白色蕾絲連衣裙,衣服束縛住她完美線條的身軀,瘦弱的骨架,白耀的頸部。
雪中閃耀著她清澈的眸子,這雙眸子蘊著一汪時而風雲變幻時而平如明鏡的湖水。
她緊閉著兩片跟臉頰一樣沒有多少血色的薄嘴唇,臉幾乎和紙一樣白。
兩條細長的腿並在一起,臀部的圓滑曲線也被精致地勾勒出來。
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甜美得像天使,清脆的像夜鶯,能讓堅冰融化成溪流,能讓鋼鐵絨軟的如同絲綢。
“好久不見了,哥哥。”
“嗯。”風啟強忍著淚水“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