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帝王!
望著化作萬丈金光的清心師傅,範流弊十分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最後一個響頭落下的時候,屋內家具、門板和地板瞬間被炸得粉碎,木屑和灰塵從房門和開著的窗戶噴薄而出。那感覺就好似一個小型核彈爆發的現場一般。
鄭家兄妹發現異樣後,先後奔到範流弊的書房,隻見範流弊一塵不染地跪在一小片平整的地板殘骸上,以手遮擋著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
兄妹兩人相視一眼後,紛紛給對方丟了一個“去問”的眼神兒。最後,還是老實的大哥被妹妹推到了前麵。
鄭廉小心翼翼地跨入書房地界並朝跪在地上毫無反應的範流弊走進了四五步,緊接著便像個螃蟹一樣,小心翼翼地橫著調整了幾步,企圖找到一個能看出自家主子表情的位置。等他找到了最佳位置後,卻發現範流弊的嘴角是上揚的。鄭廉難以置信地揉了揉雙眼,打算再次仔細打量一下跪在不遠處的自家公子。
突然,範流弊放下了遮在雙眼上的右手,緩慢地站起身來。轉身的刹那,即便他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下,鄭廉兄妹二人仍覺得寒意刺骨。他明明在笑,但眼睛裡卻充滿了戾氣。那種絕望與憤恨混雜而成的戾氣,仿佛有著無堅不摧的力量,讓鄭家兄妹不自覺地想要後退。
此時的範流弊根本無暇顧及鄭氏兄妹的反應,心中想的都是清心師傅剛剛與他說的話。
師傅您修行一生,卻終化作塵土,哪怕最終有金光萬丈作伴,仍是沒能達到通大道的心願。師傅,您心中可有怨?您這輩子為人處世一直都講“和諧”,希望通過“天人合一”走上大道;可到最後卻叫我去“爭”。可見,您也是對這“和諧”徹底失望了吧~不過師傅您放心,還有徒兒在呢。徒兒會按照師傅的囑托,去“爭一爭”;哪怕是拚上所有,徒兒也在所不惜。您若泉下有知,還請看著徒兒的結果。
範流弊已陷入自己的魔症中,從求道一生卻無所獲的清心師傅聯想到自己,心中的絕望和恨便更深了一層。很久以前,他一心求死,卻不曾成功;而當他想要天長地久地活下去的時候,心愛之人卻被燒成了灰燼,他也被他所信任的人殺死。更為可恨地是,他連死後都不得安生。竟然在死了幾千年後,又彆人以奴隸的身份召喚回這個世界。
“公子,公子您去哪?”
範流弊被鄭廉的聲音喚醒。“恩?”
“公子,恕屬下多嘴。”鄭廉恭敬地朝範流弊拱手說道“公子前一陣子剛用了移魂這種秘術,已經消耗了很多生命力。這陣子又不分晝夜地守在——守在那人身邊,幫她清除來犯的雜碎們。甚至在準備不夠充分的情況下,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動用地下組織為她在王國內打掩護。間連不斷地做著這些,您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一定程度了。昨日甚至都失去了知覺。這一個多月來,都未曾真正進食過。屬下認為,公子現在最需要做的便是休息和進食。其他的交給屬下就好。”
“哎,你也知道,她本就是個小孩子。沒有記憶又脫離不死族多年,沒有我的幫助怎麼可能在這動蕩的情況下保住性命?難道真的指望幾個吸血鬼獵人幫她去對付米卡傑那個老狐狸!”範流弊雖沒在口頭上回應鄭廉,卻收回了向外走的腳,轉而向餐廳走去。
鄭廉見狀,麵頭喜色,快步跟上,而在不遠處的鄭晶則迅速消失在原地,八成是為範流弊準備食物去了。
“您還,真在意這個孩子呀。”
“恩。對了,他們公司不是在招聘財務總監嗎?幫我準備一份簡曆,投過去?”
“啊?”這下輪到鄭廉呆愣了。自家公子這腦回路真是清奇啊,剛剛明明在談論女人,下一秒居然變成了找工作,還是自家公子完全沒做過的事情。
走了兩步見鄭廉沒跟上,範流弊停下來回頭說道“愣在那乾嘛?你順便也給自己弄一個簡曆,應聘他們的安保主人。”
說完這句話,範流弊轉身徑自去了餐廳,留下在原地裂成渣渣對的鄭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