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國初次買賣房產土地,房契地契上會有衙門和買家兩枚印章。
可現在溫家的印章是真的,衙門的印章卻出現錯彆字。
溫聲聲環胸歪頭嗤笑:“你是想說,我陪嫁的鋪子莊子上假的?”
這話,蕭世塵不敢接,彆說他不信,全京城的人都不信。
溫聲聲是溫家的掌上明珠,彆說幾家鋪子,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溫家家主都會想辦法摘下來,又怎麼會在陪嫁上作假。
可房契地契確實是假的。
難道是府中有人暗中調換?
會是誰?
蕭世塵腦子飛快旋轉,猜測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南陽侯府可是皇親國戚,在京都也幾十年,要說沒銀子,我自是不信的。可如今,證據就在麵前,我不得不問一句,蕭三爺想糊弄我,也彆挑這個時候,這麼多學子都等著呢,不合適。”
溫聲聲的聲音清脆響亮,宛若山澗泉水,衝去蕭世塵臉上的偽裝。
蕭世塵臉色越難看,溫聲聲越覺得以前的自己蠢。輕而易舉就能炸出來的人,她怎麼會被騙那麼久。
她學琴棋書畫,學茶道,在眾人麵前,溫良恭儉,對他帶回來的私生子,雖怨恨,依舊照顧妥帖。
她處處忍讓,處處為他著想,換來的卻是踩在腳下的嘲諷。
最終葬送自己的性命。
“聲聲,這裡麵肯定有誤會……”蕭世塵滿腔怒火,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要穩住,事情鬨大,南陽侯府百口莫辯。
“誤會?”溫聲聲眼裡的嘲弄溢出來,聲音裡帶著怒氣,“我嫁入侯府第二日,便將所有陪嫁放入公中,當時管家和老夫人都看過,房契地契可都是真的。現在和離,卻說我給的是假的?
若是假的,鋪子的掌櫃怎麼會每月送銀子過來。往日,為了侯府的顏麵,我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說。隻想著有你在,什麼都值得,可沒想到……”
她暗中掐了把自己,疼得她眼圈泛紅,“沒想到,臨走,你們還想坑我。蕭世塵,到底誰欺人太甚。”
溫聲聲深不見底的瞳仁,像幽深的黑洞,看得蕭世塵發慌。
“蕭大爺的賭債每月五百兩,老夫人治病的藥每月一千兩,還有府裡各房的花銷,都是從我的陪嫁中出。往日我喜歡你,所以愛屋及烏,即便他們做得過分,為了你,我都忍了。可沒想到,你看中的隻是溫家的錢財,從來沒喜歡過我。”
“聲聲……”
蕭世塵看到眾人鄙視的眼神,臉火辣辣地疼,她的話直接揭開南陽侯府的遮羞布。
他壓著心中的怒火,眼裡擠出絲絲柔情:“聲聲,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們……”
啪……
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瞪大眼睛。
溫聲聲收回手,擦了把眼淚,寒聲道:“蕭三爺還想用甜言蜜語哄騙我,然後將這件事揭過嗎?”
蕭世塵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他被打了?
“今日我是來拿陪嫁,一分一厘都不能少。蕭侯爺彆動歪心思,還是儘快把真的房契地契交出來吧。若事情鬨大,對誰都不好。”
蕭世塵看著眼中滿是寒霜的溫聲聲,脊背發寒,原來被人厭棄是這種感覺。
當初他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卑微。
他該是受人仰視的世家公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