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微笑!
甘洛走路到家,已近晚間八點,天色已黑,甘羅等在簷廊下,一見甘洛正要說教,見她模樣一把拽過去,“你去哪兒了弄成這樣!”
甘洛沒吭聲,立在一邊垂頭盯著腳尖,袖子裡的手攥著。
“被人欺負了?還是你跟人掐架?”甘羅見她依舊不吭聲,火氣更大,“啞巴了!你到是說話啊!怎麼弄的?!”
“我自己摔的。”甘洛彆過頭,抬袖抹了一把眼淚,“哥,我餓了。”
“鍋裡熱著。”甘羅擰眉看她,甘洛的性子他知道,她不想說,怎麼逼都沒用,看著她進屋的背影,“你不說沒關係,但是彆死抗。”
門口鵝黃的燈光罩在她的周身,暖暖的形成一圈光暈,家人麵前,心裡的委屈瞬時從心底爬到喉嚨,哽的她難受,咬牙點頭嗯了一聲,徑直去了浴室。
本不該這樣難過,她沒有測底的信過張肖,但是對於他的利用,她不能接受!她幫他,雖然是為了讓他幫忙調查嶽安小學的事情,可是對方轉手賣了她,這算什麼?!
“王八蛋,彆讓老子再看見你!”甘洛脫下臟衣裳狠狠甩在地上。
熱水從頭淋下,身上沾染的汙泥褪儘,傷口也顯了出來,幾處刮傷和擦痕在手臂和腿上極其明顯,想到嶽安小學的事情,甘洛一手摸著耳廓後的傷疤垂眸,“還是得自己去找。”
一個挺拔的身影隱在竹林邊沿,看著甘洛家門口傾瀉出的燈光,目光清淡中透著難以捉摸的情緒,見她安全歸家,立在原地片刻,才折身返回。
張肖剛坐上車,手機振動,一看是陌生號碼,“你好。”
“張警官,那丫頭的事情,建議你不要插手。”男人的聲音用軟件處理過,夜色裡顯得陰鬱鬼魅。
“你是誰?”張肖擰眉,扭頭看向甘洛家的方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你父親安排到陽河是為了張齊的案子,而不是管彆人雞毛蒜皮的小事。”電話裡的聲音帶著得意,“教育局的檔案,你不是去查了嗎?你查出什麼了嗎?沒有。我勸你,彆趟這渾水!”
“知道我為了張齊到陽河的人不多!”張肖目光漸寒,“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盲音。
“嶽安,甘洛,四年前……那丫頭到底發生過什麼?”
對方能查到他的身份,想必背後的勢力不小,抬頭看了一眼天幕,黑沉的夜無一絲光亮。
次日清晨。
涼風陣陣,甘洛趕早來到村口白楊樹下等著王叔,竹簍裡放著挖球莖的工具。
“丫頭來的可真早。”王全見白楊樹邊蹲著的甘洛,笑著上前,“你嬸子知道你要去,叫我給你帶的烙餅。”
“哇,真香。謝謝王叔。”甘洛接過,笑著咬了一口,滿口酥脆,“我準備了些糕點當午餐,兩人份兒的,也夠咱們中午吃。叔也嘗嘗。”
“走吧,太陽大了上山就惱火了。”王全笑著接過甘洛遞過來的糕點,甘洛學采藥那會兒他帶了她幾天,學的賊快,他見著什麼好玩兒的也知會她一聲,這次去采曼珠沙華就是。
“那花還是前年采藥瞧見的,今夏長了葉,秋分才開花,葉子好認,待會兒教你認了多弄點回去養。”
“好嘞。”甘洛點頭答應,跟著王全坐上去鳴鶴村的貨車,按著距離,需要四個小時,估摸得十點左右才能到山邊兒。
王全見甘洛趴在貨車護欄邊朝外望,神情淡淡,眉眼沒了往日的精氣神兒,不由問道“上次你那盆曼珠沙華病死了,今兒去挖新的怎還高興不起來?”
“高興的事情蓋不住燒心。”甘洛皺眉看著遠去的田野,樹梢一端飛過一群灰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