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丈高的城牆,用巨石壘起,牆壁上麵依稀還有著暗紅色的血跡,那是修建城牆時死亡的奴隸的血液,經由十數年的日曬雨淋,依舊還有殘餘。早年參與或目睹修築城牆的人已經不在人世,無人能複述當時的情景,不知有多少值得說唱的故事也已化作牆上的斑駁痕跡。
望著城牆,楊靖心中浮現許多的故事,或是壯麗,或是淒美,但誰會在意呢?入城是要收稅的,一個人兩枚小貝,坐騎三枚。入城稅不知是什麼時候興起的,也沒有人去探究,隻要遵守就可以了。
城中街道是經過規劃的,甚至筆直,地麵上鋪著青石,兩側還有著排水溝,然後是商鋪。其中夾雜著幾間酒樓,兩三層高,有人進進出出。作為周圍頗為富有的城市,寒城街道上人來人往,其中不乏跟著大蟲黑豹的。個彆人身上,楊靖感知到濃鬱的氣血,多半是練家子,也可能是修神者。修仙者是不顯現氣血的,沒有特定的手段或高深的境界,是難以直接感應出來的。
此時,楊靖感知到一道尤為濃鬱的氣血。同時,該氣血的主人也感知到楊靖,並朝楊靖走來,又遠遠站住,似乎在確認什麼。這一走一停之間,楊靖看見了此人,是一個宛如小巨人般的壯漢。看清楚壯漢麵目的瞬間,楊靖轉身就逃,不敢有絲毫停留。
“你身上為何會有我族人的氣息?”
壯漢一步跨出,猶如縮地成寸般跨越大段距離,三兩步就追上楊靖,擋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楊靖。
這熟悉的眼神!
楊靖的心沉了下去,麵上兀自鎮定地反問道“氣息,什麼氣息?”
“嗯?竟敢殺我族人,去死!”
壯漢當即出手,粗糙且布滿老繭的巨大手掌蓋下,讓楊靖有種被鎖定的感覺,任何方向都是死路。
“流雲斬!”
楊靖以手為刀,運轉真力,迎著巨掌斬了出去。
“擋住,一定要擋住!”
哢嚓···半丈刀芒破碎,手臂折斷,楊靖人卻借力躲開了必死的一掌,極速竄進人群中。
一掌沒有打死楊靖,讓壯漢意外了一下,旋即跨步追上,將擋在路線上的人全都撞飛,口吐鮮血,倒地掙紮幾下就宣告死亡。
楊靖不敢回頭看,隻一個勁兒往前跑。壯漢濃鬱至極的氣血仿佛滔天浪潮,洶湧著朝他拍打過來。兩息間,壯漢來到楊靖身後,聚力於拳,平平推出。
大恐怖!
死亡大恐怖!
如糖漿粘稠的氣血,磅礴蠻橫的力量,壓迫著楊靖的每一根神經,他幾乎能聽見身體機能的尖叫、哀嚎,心中忽然就被絕望籠罩。
他不懼死亡,隻是恨,恨自己無能。
他瞳孔縮小似黑點,渾身血液幾乎凝固,但身體依舊向前邁動,儘管在壯漢看來和靜止差不多。
“孽畜,受死!”
一道劍光由遠而近,貫穿壯漢左腹,將他帶走。
這時,東門歌奔來,扣住楊靖肩部,朝城中央飛掠而去。
“膽敢在我的地盤鬨事,當誅!”
淡藍色巨大身影從虛空浮現,一掌蓋下,就將受創的壯漢生生抹去。
“小小象妖也敢撒野,真是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