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有什麼事你說吧。”
“那個,我……”林彥深一時詞窮,給蔣岑打電話前他沒有打過任何腹稿,抄起電話就打,現在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到底什麼事呀?”
林彥深臉有點紅,“就是想找你幫個忙。我,我的脖子被人咬了,我說是你咬的,回頭我媽要是問起來,你那邊幫忙瞞著點,彆穿幫了。”
“什麼意思?你的脖子被人咬了?你騙你媽說是我咬的?”
“嗯。”
“為什麼要騙她說我咬了你脖子?”蔣岑有點不樂意,“她要是跟我媽說了,我媽又要罵我了。”
“放心放心,不會的。我說脖子是你咬的,我媽開心著呢。”林彥深趕緊哄蔣岑。
“為什麼呀?我咬了你你媽還開心?你哄三歲小孩呢,誰不知道你媽把你當眼珠子一樣。”
林彥深“……”
蔣岑這丫頭真的有點笨……比自家老媽差遠了……
“我媽真的沒生氣,她還讓我約你一起去坐摩天輪呢。”林彥深沒招了。
“摩天輪?是新開張的那家嗎?”蔣岑高興起來了,“聽說預約的人都排到一個月後去了,你媽是不是有什麼路子?我們去了就能坐嗎?”
林彥深不知道老媽是不是有什麼路子,但是既然她說了,那去坐肯定是沒問題的,“嗯,反正去了就能坐。”
“好啊好啊!那你帶我去呀!”蔣岑馬上道,“我剛才還跟閨蜜說想去坐呢!聽說那上麵拍照特彆漂亮。”
林彥深“……”
“這樣吧,你帶我去坐摩天輪,我就幫你圓謊,怎麼樣!”
林彥深“好吧……”
算他還蔣岑的人情好了。反正他跟蔣岑是革命友誼,蔣岑心裡有喜歡的人,他也不用擔心蔣岑喜歡上他。
城市的另一端,沈唯穿好衣服,邁著僵硬的步伐從畫室裡走出來。
給畫家當模特真是個苦差事,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保持同一個動作,時間久了身上每塊肌肉每個關節都在痛。
陸景修早已等在畫室門口,見沈唯出來,忙虛虛扶一下她的胳膊,微笑著問她,“累壞了吧?”
畫室門口是一個鐵質的扶手,從一樓延伸到外麵的人行道上,扶手兩旁種著各種綠植和鮮花。門廳上的燈光明晃晃照在陸景修臉上,他的牙齒白得耀眼。
沈唯躲開他的眼神,低頭笑了笑,“還好。”
“喝杯薑茶吧。”陸景修從工裝外套裡掏出一杯密封的薑茶遞給沈唯。
“謝謝。”沈唯接過薑茶。硬塑料杯還是溫熱的,陸景修剛才一直把它揣在懷裡保溫吧?他來多久了?為什麼一直等在門外不進去?
“你為什麼不進去等?”沈唯輕輕咬著吸管問陸景修。
“我怕妨礙你們工作。”陸景修爽朗的笑著,“在外麵看看風景也挺好的。外麵這麼安靜,看著看著,覺得心裡也變得安靜起來了。”
“是嗎?”沈唯側頭看著陸景修,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陸景修這種心情,她明白的。她也經常有這種感覺。有時候一個人坐在路邊,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看著萬丈紅塵,心裡意外的會變得很安靜,有一種“人生如寄”的悲天憫人的情懷。
沈唯的笑容讓陸景修心頭微微一蕩。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眼神變得溫柔起來,眼底那點細碎的冰塊消融不見,她變得又溫柔又可親。
“走吧。”陸景修帶著沈唯走上人行道。
沈唯就走在他身邊,她個頭也很高,走路的時候,兩個人的衣袖偶爾相觸,讓陸景修覺得很快樂。
“明天有空嗎?城東新開了一家遊樂場,有全世界最高的摩天輪,你想不想過去看看?”陸景修輕聲問沈唯。
“額,明天我要回家。”沈唯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個托詞。她明白陸景修的潛台詞是什麼,他想約她出去。
可是,她真的要跟他出去約會嗎?她真的要把他搶過來嗎,隻是為了跟閆貝貝爭一口氣,她就要去做這樣的事嗎?
她並不喜歡陸景修啊。接受陸景修的追求,是對他的傷害,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可是,心裡又有一條毒蛇在啃噬她的心。她忘不了閆貝貝那些惡毒的話,忘不了她仇恨而輕蔑的眼神,忘不了她深夜跑出去的時候,宿舍裡的那片安靜……
她的心上有一道傷口,血淋淋沒有愈合。她想報複,想讓閆貝貝痛苦,想讓她明白,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