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47】初見蘇錦_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曆史軍事 > 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 > 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47】初見蘇錦

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47】初見蘇錦(1 / 1)

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

轉眼便已是四月,距楚府滿門抄斬已過去了一月之久。

暖陽曖曖,楚長亭飯後在蘇府之中散步,細碎的金芒鍍在她潔白的齊腰大袖襦裙上,閃著粼粼淺金暖光。

近日來,她已經能慢慢吃下飯去,也漸漸開始在蘇府裡走動。此時的清漪城和風旭旭,草香盈盈,處處氤氳著初夏溫柔的氣韻,讓人心曠神怡。

午後蘇府院內人甚稀少,大家往往都去午息或是收拾中飯碗碟,楚長亭便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錦繡閣附近。

那錦繡閣修葺的甚是精致溫婉,頗有水鄉女子柔美嬌嗲的神韻在裡麵。金絲楠木鑄就的雕梁畫棟在日光下金光閃閃,流光溢彩。曼妙金絲幻彩交迭,淡雅清香浸潤芬芳。匾紋婆娑牡丹,簾掛玲瓏彩珠。微風拂過,珠簾半卷,漾出軟語歌聲。

流光交錯,軟香溫曲,楚長亭一時間有些晃神。她立定,仔細看向匾額上雋秀的“錦繡閣”三個小字,前進的步子慢慢頓住。想起蘇鶴叮囑過自己不要靠近錦繡閣,她便也沒有再往前走。將身子隱在一塊石頭後麵,她眯著眼抬眼望著錦繡閣,發覺僅瞧外表便可發覺此處裝潢異於彆處,甚至比蘇鶴的書房寢室都要氣派彆致,足以見此屋主人在蘇府的地位獨一無二。

真奇怪,蘇府還有比蘇鶴更尊貴的人嗎?楚長亭凝望著錦繡閣,忽而想起自己曾經在楚府的聽雨居,也是由楠木製成,且家居器物全由香楠製成。北方少楠,所有楠木都是父親命人從梁南一點一點背回來的。那香楠木微紫而帶清香,夏覺沁香怡人,可掃一切燥熱苦悶;冬感溫香醉人,可祛所有嚴寒冰冷。居於其中十五載,楠木雅香日日縈懷,自己活得滋潤自在,將此等盛寵視為理所應當,從未深究父親深愛苦心。直至失去,才發覺竟如此心痛。

如今那聽雨閣,怕是隻剩下焦黑的殘垣斷壁了吧。

楚長亭淒然一笑,和風吹過,她的月白麵紗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癢。

她癡癡欣賞著錦繡閣的蕭牆粉壁,視線裡卻突然撞進一個女子。那女子高高昂著頭,從錦繡閣裡歡快躍出。先前那朦朧的溫香軟語隨著她歡快的步子漸漸清晰,能聽得出唱的是梁南最有名的小調。

那女子離楚長亭越來越近,麵容也越來越清晰。楚長亭隔著麵紗好奇瞧過去,想看看這錦繡閣的女主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卻在看清女子麵容後身形忽然重重一頓。

她看到了一張和自已一模一樣的臉。

去歲在蘇府的經曆此刻海般席卷而來。她想起雲碧將自己錯認成四小姐,想起蘇邈說自己像他妹妹的陰惻惻話語,想起蘇鶴叮嚀自己不要靠近錦繡閣。楚長亭感到微微窒息,她伸手撫上自己麵紗後的臉,震驚地望著那鮮豔明媚的女子。她一時間忘了還要隱住身形,腿不由自主地上前邁去。

這世上竟還有另一個自己。

不,不是。楚長亭頓住腳步。那女子是如此明媚活潑,眼波嬌俏流動,在陽光下姣姣笑著,露出兩灣沁甜酒窩,綻出萬丈耀眼光芒。她和現在這個黯然無光的自已一點都不像。

倒更像是,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楚長亭。

“四小姐!四小姐!你的病剛剛好,不要亂跑,當心被風吹了染了病!”雲碧從錦繡閣裡匆匆忙忙追了出來,為女子披上一件薄薄的鵝黃色紗衣。那女子卻不管雲碧的呼喊,仍是向外跑著,邊跑邊歡快地大聲說“我終於好了,我終於好了!我要馬上去見哥哥姐姐,告訴他們錦兒終於好了!”

四小姐,錦兒。楚長亭呆呆望著那女子雀躍的背影,腦子飛快地旋轉著。如果三小姐叫蘇織,那這四小姐應該就叫蘇錦。

聽起來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她又這麼高興,應該是很難治好的病吧。可是自己怎麼從未聽良辰和蘇鶴提起過?難道就因為她和自己長得很像,所以他們要瞞著自己嗎?楚長亭飛快地思考著,腳下仍是不由自主地挪動著步子,她過於專注地凝視著蘇錦,導致腳下一不留神便被石子絆倒,她低呼一聲,身子向前狠狠栽去。慌亂之中她隨手一抓,緊緊扒住一旁石頭的一角,這才穩住身子沒讓自己直接摔在地上。慌亂之中,麵紗順勢飄落。

一旁的蘇錦和雲碧聽到了這邊的響聲,都急忙跑過來看。入目的便是楚長亭半彎著身子,臉低垂著偏向一側,肩膀微微顫抖,也不抬頭望她們。

“你沒事吧?”蘇錦關懷地問著,眼睛瞟向楚長亭低垂的臉。她已數年閉門不出,能進入錦繡閣的人也寥寥無幾,後來病至麵容時就連雲碧都被她趕了出來。所以蘇府裡的許多人她都不認識,先前她以為是哪個新來的小丫鬟走錯了路跌在了這裡,可是瞧著裝扮卻發現她好像並不似個丫鬟,於是準備伸手去扶。

蘇鶴叫自己不要來錦繡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也很有可能是並不想被旁人發現自己與這蘇錦長得一般無二。楚長亭飛速想著,便不敢抬頭看蘇錦和雲碧,也不敢伸手去接蘇錦的手,她仔細在地上尋找著自己飄落的麵紗,卻發現剛才涼風一吹,那麵紗早已被吹到蘇錦身後。一時之間,她有些微微無措。

“誒!我們小姐想著扶你起來呢!怎麼連頭都不抬,這麼沒規矩!”雲碧不忍心看蘇錦尷尬地伸出手而沒有回應,便大聲嚷嚷了起來。一邊說著還上前微微推搡了楚長亭一下,楚長亭眼珠一轉,便借著這微微一搡順勢側身跌落在地,然後將臉掩在長袖之下,一手飛速地在地上摳了點泥巴覆在自己臉上。

雲碧見自己沒用力便將楚長亭推到在地,便有些愧疚畏縮地向後退了兩步,兩手絞在一起,緊緊望著摔在地上的楚長亭,神色有幾分緊張。

這一下楚長亭摔得自己太狠,便吃痛呻吟了一聲。但她不敢再拖延下去,忍痛從地上支起身子,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腰,裝可憐狀垂眉順服地說“剛才是我不長眼冒犯了小姐,還望小姐不要怪罪。”

雲碧看著楚長亭半掩的臉,微微皺了皺眉。

果然還是個丫鬟嗎,蘇府的丫鬟現在都穿得這麼好了?蘇錦好奇地望著楚長亭染了泥灰的白色襦裙,又抬眼看到楚長亭半掩著的滿是泥巴的臉,便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聲。她低著頭打量著摔了一臉泥巴的楚長亭,聲音驕傲尖俏“算了算了,下次注意。”

“多謝小姐。”楚長亭微微福身,眼底餘光瞥見蘇錦和雲碧揚長而去後,立刻便站直了身子。她拾起麵紗為自己戴上,抖了抖衣袖,回頭斜斜望了蘇錦和雲碧一眼,眸光如霜,深沉複雜。

此刻,遠處一樹梨花下,蘇鶴靜靜望著楚長亭,脊挺如竹,眸似點漆,素白衣衫在微風裡如花般慢慢鼓起綻放,又慢慢收束含斂。衣袖輕漾,似波浪緩慢而有節奏地起伏柔弱無骨的腰身,起承轉合,貼伏躬和。

此刻天地泫然一色,他在天地中央無聲紛揚。

他轉身飛速疾行,轉身欲穿一個長廊回到自己屋子時,卻發覺蘇錦和雲碧正從此處經過。他眸光顫了顫,正準備上前,卻突然聽見雲碧向蘇錦叨叨說“小姐,你不知剛才那女子讓奴婢想起先前遇到過的一個人,好像是從梁北來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奴婢沒記錯的話便應該是姓楚。你可不知道,那楚小姐與你長得可像啦!簡直一模一樣!奴婢第一眼都認錯了!”

雲碧是個丫鬟,大字不識,消息閉塞,自然不知道如今梁北的大戶人家楚府已經被滿門抄斬。而蘇錦自十歲起便未邁出過錦繡閣一步,所以更不知道這其中的兜兜轉轉。她笑著應道“是嗎,你再多講講與我聽,怎麼個相像法呀?”

蘇鶴身形一頓。他目光陰沉地望向雲碧遠去的背影,緩緩攥緊了雙拳。就在他心中思量對策之時,旁邊樹木發出颯颯聲響,他回頭一看,便看到蘇邈站在那裡,與他一樣的複雜神情,灰黑的眼中有陰惻惻的寒意。

看來他們二人算著時辰日子,都準備去看望今日應該大好的蘇錦,卻都好巧不巧撞上了這雲碧葬送自己性命的一番話。

蘇邈並未發現蘇鶴在站在自己對麵,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當夜,雲碧便被發現溺死在蘇府的荷花池裡。她被撈出來時披頭散發,渾身已經腫脹,露出的皮膚被水泡的起了一層一層的褶子,但仍難掩睜大眼睛裡的驚愕恐懼與難以置信。

蘇鶴皺眉望著雲碧慘死的屍體,心中有幾分悲痛憤怒。他轉身,便看見站在他身後冷冷盯著雲碧屍體的蘇邈,心中更是怒火中燒。他上前狠狠扯住蘇邈的袖子,冷聲道“明明將她整瘋或是失語便可,你為何下此狠手?”

“兄長。”蘇邈壓低聲音,眼角眉梢露出一絲惡狠。

“惡必除儘,才能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蘇鶴怒視著蘇邈,瘦削的肩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何才為惡?她有何惡?”

“不利己,便是惡。”蘇邈掙開蘇鶴的手,目光陰森寒冷。

“兄長,早晚有一日,你的心軟會害了你自己。”



最新小说: LOL之我無所不能 水滸:我晁蓋從梁山登基稱皇 重生八零寡婦喜當媽 艾特這個奧特曼 奧特曼之魔幻卡牌 方宇蘇幼萌小說全文免費閱讀 溫渺霍熠川 幻視手表 彼岸花夏雨欣靳鴻睿 寶可夢:小智終站在白銀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