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59】繾綣_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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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59】繾綣(1 / 1)

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

此語一出,滿堂頓時寂靜,噤若寒蟬。

楚長亭坐著,突然覺得剛入口的甜茶是這般的苦澀。胸口凝著一團無處排解的酸澀,一點一點腐蝕著千瘡百孔的肝腸。視線有些微模糊,她眨了眨眼,杏眸似落紅,有淚凝於睫。

“這”蘇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思慮對策,可易輪奐還未等他開口,便又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愛卿素來衷心,朕又何須問你呢,真是多此一舉。”

“皇上”

事關蘇錦,易輪奐的言語又讓蘇鶴不知其深意,蘇鶴從未如此緊張,他一時大腦空白,失了思考的能力,支吾不知開口說什麼才合適。

易輪奐冷清清一笑,淡淡瞥了一眼麵色有幾分蒼白的蘇鶴,壓低聲音道“你自己斟酌,莫要讓朕失望。”說罷他便揮了揮袖離了席。

易輪奐走後許久,蘇鶴才緩過神來。此時蘇邈已經急急地拉住了蘇鶴的衣袖,低聲焦急地詢問如何是好。

不打緊,不打緊。蘇鶴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混沌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一塊塊碎片開始在他腦子裡迅速拚接,往事如潮般席卷而來,他在其中抽絲剝繭,將先前捉摸不透的重重因果糾葛透過今日之絲串聯在一起,終得窺見天光,覓得生路。

“我自有對策。”蘇鶴青葉般的眼中眸光漾動,一層層複雜情緒漫上心頭,他偏了偏頭望向楚長亭,見她也在偏頭看著自己,便迅速收斂了視線,然後抓住蘇邈的胳膊,低聲道,“此時不就是,李代桃僵以此換彼嗎。皇帝想要進宮呢,根本就不是錦兒。”

蘇邈臉色一下陰沉,瞳孔縮了縮,狠戾地瞥了一眼楚長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微怒道“那這麼說,之前錦兒的病”

“不準再提。先將這一關過去。”蘇鶴嗬止了蘇邈,吩咐下人將晚宴收拾好後,便回到了鶴羽軒。

蘇織靜靜望著蘇鶴和蘇邈離去的背影,彎彎的眼睛中騰起震顫的嫉妒。

蘇府作為梁南最大的豪門大戶家的宅邸,有院落三十六,亭閣二十七,是僅次於皇宮和昔日楚府的鳳昭第三華美建築。因此自有特殊院落隻為貴客而住。易輪奐所住就是蘇府最深處也是最華美精致的院落,名為昭陽院。晚膳後易輪奐便回到了這裡,緊閉大門,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閉目養神。

兩邊宮人悉心打著燈籠,暖黃燈光瑩潤著周邊晚春花色,時不時有淡色梨花飄落在易輪奐明黃的長袍上,甚是嫻靜自在。

院門旁傳來沙沙聲響,枝影搖晃,侍衛警惕地抬頭四處張望,見是梅妝從樹上翻入,便和提燈的宮人一起低下頭退到了一旁,隻留梅容在一旁侍奉。

夜色昏暗而無燈火,梅妝跪地行禮,臉隱在暗處不甚分明。

“這些日子你守著她,辛苦了。”易輪奐緩緩睜開眼,拾起衣袍上一片落花於手中細細把玩,鳳目漆黑而清寒。

“此乃奴婢之責。”梅妝將頭深深埋在地上,聲音單薄,像是天外的風。

“過些日子,隨她一同入宮吧。”手指微微一收,梨花便被瞬息碾碎,殘瓣隨著淡涼晚風消弭於空中,如隕落的星子。

梅妝應是,易輪奐輕輕瞥了她一眼,便讓她退下,而後繼續閉目養神,修長的手指間還殘留一點梨花花瓣。

梅妝離開昭陽院後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坐在木椅上,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銅鏡中自己乏淡的麵容,半晌,原本被蘇鶴抑製而下,此刻又被入宮的消息撩起的殺氣在細長的眼中瘋狂滋生蔓延。

方害夫死,此刻又要去領受另一個男人的愛意,去享受無窮儘的寵愛和榮華富貴。

九泉之下,良辰如何安心。

一切災禍都起源於你。

你不配活著。

白淨的手腕上繃起青筋,梅妝拔出頭上的簪子,狠狠戳在木桌上。木桌應聲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似野獸絕望哀嚎時的血盆大口。

靜齋內,楚長亭摘下麵紗,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眉梢眼角皆是曠遠的荒蕪與蒼茫。

“你長得,甚像朕一位故人。”

“今日見到令妹甚是喜愛,不知可否讓她隨朕入宮?”

“姑娘太瘦了,應當多吃點。”

“”

耳中嘈雜一片,有來自遠方的喧囂在耳膜內囂張鼓噪。渾身酸軟無力,四肢百骸都被抽去筋骨般綿軟無依。

四月的夜裡,月光清寒似水,星子墜落凡塵,失魄的女子潸然淚下,人比黃花瘦。

此時她摘了麵紗,露出絕代風華的容貌,膚白勝雪,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亮眼閃爍,似是漫天銀河的光彩都落於了一人身上,滿天的迤邐絢爛也都臣服於她裙下。淚落漣漣,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掩上臉,華星亦為之顫抖暗沉。

空氣中突然氤氳起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香氣,鼻翼被刺激的微微扇動,似有溫柔潮水輕緩地漫上岸,鬼魅般無聲無息間席卷所有的雜思胡念,大腦漸漸放空,意識也漸漸如塵粒般浮在了空中,欲墜未墜的一線間,楚長亭雙眼漸漸失去了焦距,呼吸也漸漸平緩勻稱。

靈魂被困在肉體之中,楚長亭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瞪大了雙眼,卻如何也掙脫不開黑暗的束縛。半夢半醒間,似有什麼人將自己輕輕攬入懷中,楚長亭努力地感應,仍分不清眼前的混沌與身體傳來的輕柔地觸感究竟是真是假,她就像是在一方暴雨如注的天地間無傘盲行,大雨如幕,遮住了一切似真亦假的天地景物,她陷足其中,進無方,退不能。

萬千迷障中,耳邊傳來似真似幻的低聲呢喃,似是有什麼人在溫柔地低聲喚著自己的名字,一聲聲虔誠而繾綣,低沉而深情,自靈魂深處淺吟低唱,在深淵穀底耳鬢廝磨,將人的耳朵深至骨髓寸寸軟化為水,隨著聲音的起伏在琳琳月光中緩慢起伏。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像棉花一樣綿軟,又帶著玉石的沁涼。楚長亭想掙開這個來曆不明的吻,可身體卻已脫離了意識的控製,像是漂泊在遍灑月光的海麵上,軟綿綿地浮在靈魂之上。隨著唇上溫軟的漸漸深入,楚長亭的身子也隨著那濕熱的吻而漸漸放鬆,虛浮的身子開始隨著呼吸的節奏而舒展,沉浸在無邊曼妙銀河之中,舒緩且享受。

唇上的觸感漸漸消弭,楚長亭有些未儘興般失落,她努力地想讓這個吻再停留的長一點,努力地想發出一點聲音來挽留。喉管被甜膩的氣味鎖住,她像被關在了世界之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腰身上的力道也慢慢鬆緩,繾綣的溫度一點點散去,楚長亭焦急地想要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想要留住那難得施與柔情和溫暖,一滴冰涼的淚從眼角緩緩滑落,流到耳鬢,濕了如墨青絲。似是被這樣一滴帶著些許絕望和無助的淚水而觸動,腰間的力道再次加大,唇上溫軟的觸感也席卷重來,這一次更加猛烈而熾熱,帶著幾分失而複得欣喜的癡狂,帶著不容置喙地柔情與霸道,寸寸攻城略地,強盜般想要剝奪唇齒之間所有的甘甜。

空氣中氤氳的奇異的香味隨著穿堂晚風散去,清新的空氣絲絲滲入鼻腔,楚長亭的意識漸漸蘇醒,可仍是囿於巨大的虛浮之中不得掙脫。密密麻麻的吻越來越赤熱地落在自己的脖頸、鎖骨之上,身上布料似是被人褪去,肌膚有一種暴露在空中的舒暢感,卻因著夜風微涼而微微戰栗。耳邊呢喃聲漸漸被喘息聲替代,楚長亭突然有些慌亂,她在靈魂的邊境像隻受驚的鹿般掙紮,可是怎麼也掙脫不開撫在自己身子上的那一雙修長如玉的手的束縛。

白茫茫雨幕裡,有什麼乍現在天光。喉嚨中的甜膩隨著光熱的降臨而消弭,聲帶傳來酥麻感,像是終破束縛後的帶著枷鎖烙印的自由。

身體裡騰起熟悉的灼熱感,下腹傳來一陣陣令人眩暈的瘙癢。風簾雨棟裡,劈開一方可以遮風避雨的溫馨山穀。夜幕在穀裡降臨,升點螢火,那感覺越來越熟悉,越來越強烈,恍惚間漫天螢火裡少年深情的一吻重現,微光深深處,披著戰甲的少年意氣風發而歸。

“良辰!”驚雷收束雨幕,天光終破陰霾,一聲少年的名字喚得低聲嬌語,帶著少女迤邐繾綣的音色,夾在曖昧的喘息聲裡,綴在再也止不住地淚珠之下,嘶啞而熱烈地喊了出來。

腰上力道陡然停頓,熱烈的唇瞬間變得冰冷,似乎還帶些微惱。楚長亭沉溺在夜幕四垂的螢火之中,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氣息的變化,她一聲一聲不懈地喚著,帶著失魂的哭腔,癡迷而顫抖地喃喃低語。

後背重重一痛,席子冰涼的觸感貼著肌膚刺激著混沌的神經。楚長亭在天地連成一片的荒蕪中奮力掙紮,如落水的人一般急切地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沁涼乾淨的晚風隨著開窗的聲音忽而變得激烈,粗暴地灌入鼻腔,嗆得楚長亭一陣咳嗽。聲帶和肺腔劇烈的顫抖中,楚長亭如夢初醒般掙開雙眼,半開的窗戶發出低沉的吱扭聲。

背上傳來的瑩潤的清涼觸感激得楚長亭一機靈,雙眼適應了外麵的光線之後,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一絲不掛地躺在了床上,床腳是自己的褻衣和襦裙,雜亂地堆疊在一起。

萬千困惑湧上心頭,她不知剛才的究竟是夢還是現實。眼角淚痕未乾,迷蒙間,她透過窗戶向外看去,桃花的剪影細碎而深沉,清冷月光如瀑傾瀉在滿樹春色上,帶著夜風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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