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難測吾後千千歲!
是夜,楚長亭輾轉反側地思考究竟該給秋充容一個什麼死法,越想越糾結,徹夜難眠,後來她乾脆坐了起來,讓自己頭腦精明一些。
許是她一直煩躁,動靜大了些,一旁的易輪奐也被她吵醒。但他一言未發,隻是保持原來的姿勢,靜靜感應著楚長亭的動靜。
不管怎樣都覺得便宜了那個女人。楚長亭歎了口氣,她支起下巴,想起今天雁爾去挨宮送禮的時候,在秋充容宮裡見著了那個白日裡欺辱自己弟弟的小宮女,她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氣死我了。”楚長亭小聲嘟囔。
易輪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讓自己正對著楚長亭,涼涼開口“何事惹得楚楚夜不能寐。”
楚長亭被易輪奐嚇了一跳,她身子一僵,尷尬道“驚擾了陛下,屬實是臣妾之失。”
“楚楚為何事傷神啊。”易輪奐也坐了起來,倚著床頭,胸膛半敞,露出奶油般光潔而堅挺的胸膛,一雙丹鳳眼斜斜地掃過去,懶懶地望著楚長亭。
楚長亭被易輪奐盯得不自在,忍不住半睜半閉著眼湊到易輪奐跟前為他把衣領整理好,蓋住裸露的胸膛,卻不料被他大手一攬,直直載進了他的胸膛。
身下的男人涼涼開口“朕身上哪一處沒被你瞧乾淨過,這時害臊什麼?”
“呃。”楚長亭倉促一笑,耳根微微泛紅,“陛下,這個姿勢臣妾屬實受不來,壓著身子,加上半夜漲奶,又憋又疼,屬實難受得緊。”
“可是念兒盼兒都已睡下了,眼下這時分也不是他倆喝奶的時辰。”易輪奐將楚長亭往上提了提,“你若實在覺得憋得難受,朕倒可以幫幫你。”
“碰巧朕也有些渴了。”
這什麼人啊,怎麼連自己孩子的吃食都搶?
“”
氣氛一時安靜得詭異。
“還是不,不必了。”過了半晌,楚長亭悶悶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若是楚楚整夜輾轉反側隻是為此的話,朕十分願意為你寬懷。”易輪奐誠懇道。
“自然不是為此!”楚長亭急忙否認,小臉漲得通紅。
“那是為何,告訴朕。”易輪奐刮了刮她的小臉。
“臣妾想搞事情。”楚長亭嗬嗬一笑。
“嗯?”易輪奐好脾氣地靜候下文。
“臣妾想度化一位陛下宮中的愛妃。”楚長亭一臉虔誠地胡謅。
你度你自己?易輪奐狐疑地揚了揚眉,輕輕開口“後宮中唯有你擔得起朕的‘愛’字。”
“”楚長亭又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她正了臉色,清了清嗓子,聲音清澈寒涼似山中泉“陛下,臣妾容不下秋充容。”
易輪奐閉目養神“你是皇後,你想容不下誰,就容不下誰。”
“那些女人一旦惹了你,要殺要剮都隨你,朕不會過問。。”
“陛下此刻頗有幾分昏君的風度。”楚長亭福了福身,誠懇而認真地語調與模樣讓易輪奐忍不住笑出了聲。不知為何,自她生了孩子以來,以往少年時的孩童秉性莫名其妙地浮了出來,一點都沒有當娘的樣子,反而與之前鬼馬的楚門第一混世魔王越來越像。
先前是因為爹寵著自己導致自己囂張無度了,現在又是為何呢。
楚長亭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勾出許多愁腸來。她忽而又變得沉默。每每想起那些肝腸寸斷的往事,她少不了都會傷神許久,甚時會將自己關在宮裡,將易輪奐拒之門外,隻為無法寬解心頭之恨。
易輪奐注意到了楚長亭神情的異樣。見她雙眸赫然變得渺遠空洞,便知她又開始為往事傷懷。每每她這樣時,總是會變得十分易怒,情緒反複無常,而他又不得去勸解,隻能等著她氣消,再給她送上許多奇珍異寶,以示歉意愧疚。
易輪奐閉上眼,不忍再看楚長亭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
外麵更聲響起,楚長亭身子晃了一下,發覺已是寅時。她掀開被子下床去穿衣服,易輪奐驚詫地回身望她,臉色半陰半晴“楚楚,你作甚去?”
“天黑之時殺人,讓她見不到第二日的陽光。”楚長亭回首赫然一笑,眼眸璀璨,在黑暗之中閃著灼灼光芒。
“你這樣的小身板,殺什麼人。”易輪奐也起身,匆匆披上衣服將楚長亭橫抱起,滿臉殺伐果斷的血氣,“朕陪你去。”
“陛下也不問臣妾為何殺人?”楚長亭揚起一張不施粉黛也美得讓人心驚肉跳的臉,泛著涼意的手輕輕拂過易輪奐的臉。
“隻要你開心。”他的聲音誠懇而嚴肅。
她突然痛得心如刀割。曾經那個視江山高於一切的帝王,不知何時變得如此這般,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博佳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