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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在廚房忙碌了半小時的白師傅將自己烹飪好了的飯菜端了出來。
其他彆的什麼方麵不好說,但是對於自己的廚藝白瓏還是挺有自信的。儘管做的可能沒有那些大廚做的好吃,卻也是能拿的出手的。
因為回來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白瓏怕陸越餓久了,於是也沒做太多,專門挑了自己拿手的耗時不長的來做。
“陸先生,你嘗嘗,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鹹了淡了你給我說。”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筷子遞給了對方,眼睛很亮,淺淡的草莓氣息又柔柔地覆了過來。
平時出門在外的時候白瓏都會將自己的信息素收斂得很好,隻有到家後一放鬆便會溢出些許。
陸越喉結滾了滾,垂眸看著少女白皙的手指,好不容易得到信息素安撫的腺體又有發熱的跡象。
他不著痕跡將視線從白瓏手上往桌子上移,味道先不提,光是看著滿桌子的菜就讓人很有食欲。
青菜翠綠,魚湯雪白,紅燒肉的糖色兒也調得很好,菜很家常,但是賣相什麼的都沒得挑。
在白瓏期待的眼神下,陸越拿著筷子就近夾了一塊排骨嘗了一口。
“怎麼樣味道合適嗎”
“很好吃。”
陸越說的並不是客套話,他對食物一向挑剔,要是有一點不滿意他都是不可能咽下去的。
其他的菜還不知道怎麼樣,但是這塊糖醋排骨的確是符合他的口味。
白瓏見他眉眼舒展,心下這塊大石頭也跟著落了下來。
“那就好,你喜歡就好。”
“我給你盛碗魚湯吧,鯽魚湯很鮮的,我沒加什麼鹽,原汁原味。”
“你經常在家自己做飯嗎”
“也不是每天,在學校時候就在食堂吃,然後兼職回來的時候基本上累得動不了了,一般就隨便泡個泡麵吃了洗個澡就睡了。”
白瓏依著原主的記憶大致是思索了下,發現對方和自己的經曆還挺相似的,隻是她是個孤兒,她是個留守兒童。
爸媽常年在外,她一個人住,也漸漸熟能生巧學會了做飯了。
“好像一個月我也沒幾次有時間做飯,就算開了火也可能就是炒個青菜什麼的。”
對這個回答是在陸越意料之中的,然而聽到白瓏這麼漫不經心地陳述,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讓他很是心疼。
他將嘴裡的食物咀嚼咽下,遲疑了一會兒。“你要不要考慮把兼職辭了”
“你彆誤會,我是說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不好好吃飯可能撐不住。”
咖啡店的兼職其實相對而言已經很輕鬆了,隻是周末時候可能有點兒忙而已。
而且店長對她也很好,白瓏暫時沒有辭掉這份工作的打算。
“不用不用,我現在挺好的。我說的是之前時候,我當時太缺錢了就打了三份兼職,不過已經辭掉了兩份就剩下一份了,其實也沒有多累。”
陸越覺得眼前的人傻的不行,咖啡店打工一個月能撈到多少可能連房租都付不起,倒不如想想辦法利用信息素來和他談條件。
畢竟自己現在是依賴期,根本沒辦法拒絕她的。
可如果白瓏真的那樣做了,那就不是她了。
白瓏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感覺到對麵人又不說話了,她猶豫了一下,而後拿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輕輕放在了男人的碗裡。
“陸先生,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放心,我會注意勞逸結合的。”
“而且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身體強化了,沒那麼虛弱的。現在我一個能打好幾個。”
這句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敏銳如陸越一下子就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叫現在一個能打好幾個
那之前了
“你以前在學校被人欺負過”
還想著再說些什麼的白瓏一愣,一時之間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點頭怕陸越擔心,搖頭否認又沒法讓人信服。
畢竟她之前等級連平均值都沒達到,一副弱雞模樣不說,就連住院都是被排球給砸進來的。
虛弱得跟林妹妹似的,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
“也就那麼一兩次。”
陸越聽後眯了眯眼睛,白杉木的氣息濃烈冷冽。
饒是白瓏也有些被男人眉宇之間的戾氣給嚇到了,連忙解釋道。
“但是我朋友會打架很厲害的,她會幫我,而且就算我落單了他們也就推了幾把,警告了幾句就走了,真的,不是什麼大事的”
她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其實在這個世界,aha打架鬥毆很正常的,隻要不是太過了,老師什麼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每一次被欺負了,就算對方不警告,原主都沒打算告訴老師。
這和之前白瓏教訓李夏時候一個道理,後者也沒提起分毫。
不為彆的,因為丟人。
“被人欺負了成這樣了還沒事你倒是心大。”
陸越壓著心頭的火氣,沉默了半晌憋出了這麼一句。
儘管他已經竭力壓製住情緒了,可開口時候還是頗為咬牙切齒。
“也不是沒事,最開始時候其實我也很生氣的。”
白瓏不希望陸越誤會自己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緩了一會兒,組織了下語言柔聲說道。
“隻是我生氣也沒用,我打不過他們的,他們隨便放出來一點信息素我就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所以我就儘量避免和他們打照麵,就可以避免大多麻煩。”
“但是也還是有運氣不好的時候,我怕疼,怕挨揍,於是就提出幫他們寫作業,他們基本上就不會多為難我了。”
這些都是原主的經曆,白瓏雖然也覺得挺窩囊的,可是她卻能夠理解。
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孤苦無依,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人幫她收拾殘局。
“我知道陸先生你可能會覺得我很沒用,可是沒有辦法,我沒有他們那樣有承擔一切的底氣。”
陸越薄唇抿著,看著手邊冒著熱氣的魚湯,指尖稍微一碰便滾燙。
他的意識是清明的,可感性與理性的天秤卻在慢慢往少女方向傾斜。
半晌,在以為這頓飯會在沉默之中結束的時候。
白瓏聽見陸越沉著聲音說道。
“有的。”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是你肆意妄為的底氣。”
陸越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什麼想法說出那句話的,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到少女愕然的神情。
再後來身體比意識更快。
明明自己才是說出那種羞恥到爆表話的人,要不等白瓏回答,他便先跟見了鬼一樣扔下筷子放下碗筷開門跑了出去。
“陸總你怎麼了”
一直在樓下等著的司機看到陸越從小區裡跑出來的時候一愣,見他慌忙上了車驚魂未定的樣子,也給嚇了一跳。
“我,我沒事。”
然而他雖然這麼說著,可心跳還是很快,剛才飯桌上的那一幕跟幻燈片似的反複在他腦海裡浮現。
陸越覺得自己瘋了。
那種酸掉牙的話竟然是從他嘴裡說出口的,而且,而且竟然還是對一個aha
還什麼底氣你和她才認識多久你難不成真的想管她一輩子嗎
艸,好可怕,aha好可怕騙財騙色不說還騙心
早知道被標記後自己會變成這樣,他還不如多注射幾倍的抑製劑撐過去現在好了,有了當人金主的念頭也就算了,他竟然還真的有在暢想未來了
“陸總,我好像看到白瓏小姐往這邊過來了”
陸越猛地回頭看了過去,瞧見白瓏的身影後整個人就跟驚弓之鳥一樣緊繃著神經。
“快,快開車艸,快啊要是被她追上來了我就完了”
“”
什麼玩意兒
當下年輕人你追我趕的情趣
自那一晚過後,白瓏已經連續一周沒有收到陸越的消息了。
哪怕她主動發消息過去,主動打電話過去,那邊人也是處於不回不接的狀態。
最後白瓏實在沒有辦法,隻得繞過陸越聯係上了梁深。
梁深告訴她這是依賴期很正常的現象,oga情緒波動很大,讓她不要太過在意。
可是白瓏卻覺得並不是那麼回事。
當時陸越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她的信息素是一直起到安撫作用的。
他從頭到尾表現的也很平靜,情緒也沒有像之前時候那樣煩躁不安。
唯一不對勁的就是在發現自己被欺負過之後,陸越的信息素紊亂了。
然後
他說了那句話。
再然後,他就跑了。
在陸越離開之後,白瓏反應過來立刻拿著手電筒追了上去,生怕他給摔倒。
在快要追上的時候,陸越先一步發現了自己,猛地回頭看了過來,剛好和自己的視線撞上。
他好像很害怕自己,像是見到了什麼洪荒猛獸似的,慌忙讓司機開車離開了。
白瓏怔怔站在原地許久,要不是回去時候嗅到了屋子裡清冽的白杉木氣息。
她可能會以為今天陸越根本沒有來過。
他怕她。
白瓏能夠通過空氣裡殘留的信息素清楚得感知到男人的情緒,對方不是害羞,而是真正害怕地跑掉了。
是因為之前那一晚上她標記時候不知輕重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嗎,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她思索了很久也沒有個結果來,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置頂的微信頭像。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瓏突然覺得心裡缺了一塊。
空落落得厲害。
陸越可能不會再找他了,現在依賴期已經過去了。
他不再需要她了。
宜城中心醫院。
梁深看著前段時間才剛出院沒多久,後腳又把自己折騰回來的男人,心情很是複雜。
病床之上陸越剛注射了抑製劑,此時臉色蒼白地躺著,一動不動跟條鹹魚似的。
要不是偶爾顫動的睫毛,梁深都要以為他沒氣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不是都跟你說了撐不住讓白瓏過來,結果你倒好人家主動找你了你不回,偏要跑到醫院來打四五倍的抑製劑找罪受。”
“你不明白,你不知道她對於我來說有多可怕”
男人神情懨懨,有氣無力地這麼回了一句。
他的手因為脫力垂落在床邊,折斷了的花枝一樣,帶著不正常的緋紅。
“有什麼可怕的人小姑娘又沒對你怎麼樣,反倒是你勾著人標記了你一晚上,結果還讓人以為是自己主動的,怎麼看也是你見色起意了才對。”
“”
陸越不知道該怎麼給梁深說,他是喜歡白瓏的臉,也喜歡她的信息素。
而這種喜歡流於表麵,是可控的,所以他放任自己,甚至起了長期交易的打算。
可是他昨天明顯就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是十七八歲還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脫口而出說出那樣的話。
“我喜歡她。”
良久,陸越喑啞著聲音開了口,大約是怕被梁深看到自己此時的神情,他側過臉將頭轉到一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深的錯覺,在聽到後麵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隱約有些哽咽,鼻音也重。
他瞳孔一縮,反應了很久才將陸越的話給消化了。
“不是吧,你,你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就突然喜歡上了”
“我知道你肯定會覺得這很荒唐,畢竟我和她才認識沒多久。一開始我也以為隻是受了信息素影響而已,但是並不是的”
“現在依賴期已經過去了,我還在想她。”
“我好想她。”
陸越一邊說著手不自覺用力攥緊了被單,他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發紅的耳根暴露在空氣裡,清晰可見。
要不是陸越提起依賴期已經過了,梁深可能都沒意識到時間。
――因為現在的陸越和之前依賴期時候的模樣根本沒有區彆。
青年張了張嘴,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恍惚。
他不是不相信一見鐘情這件事,可是他不大相信這一見鐘情的事情會發生在陸越身上。
“那既然你喜歡她又不搭理人家,還讓我去回消息騙她說你沒事。”
梁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實在不大明白陸越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喜歡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這麼輕易就喜歡上了,她肯定會覺得我是一個很隨便輕浮的oga,所以至少是現在,我不能表現出我有多在意她。”
“那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不理她晾著”
陸越眼眸閃了閃,額發因為汗水濡濕了些搭在上麵。
“所以我決定和她簽個長期標記的合同,她那麼缺錢,肯定不會拒絕我的。”
一兩次標記aha可能忍得住不動心,但是如果是長期標記那就說不一定了。
oga的信息素對aha具有極大的誘惑力,尤其還是像他們這樣匹配率高的情況下。
懂了,這是打算溫水煮青蛙。
此時作為即將被煮的青蛙本人還在因為陸越忽冷忽熱的態度而惆悵著。
在她歎第三次氣的時候,一旁的陳嵐再沒忍住開口詢問。
“誒不是老白,這都幾天了,你有什麼事情給我說唄,光歎氣有什麼用”
陳嵐雖然粗神經,但又不是傻子,這幾天白瓏明顯就是有心事可就是憋著不說。
“一天天的歎氣也就算了,還總在我耳朵邊歎氣,搞得我一天到晚都還沒什麼精神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連聲音都喪得不行。
白瓏趴在桌子上,將臉埋在手臂裡,隻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平時澄澈的眼睛此時沒一點兒光亮,很是黯然。
“老陳,你說oga他們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麼明明前一秒還有說有笑的,為什麼後一秒就突然不高興不搭理人了039”
陳嵐聽了這話後虎軀一震,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好家夥,怪不得這麼久都沒緩過神來,竟然是受了情傷
“你具體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哪個oega,學校裡的還是之前你咖啡店的那個朋友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還是隻是你單方麵的在做舔狗”
“我不是舔狗。”
白瓏這樣有氣無力地反駁了一句,而後組織了下語句,將除了交易標記的事情之外大致概括了下告訴了陳嵐。
“反正就是我當時很感謝他的幫忙,然後邀請他來我家,給他做了一頓晚飯。結果前一秒還吃的好好的,後一秒他說了那句話後就跑了。這幾天我也試圖和他聯係,可他好像真生氣了,一直都沒有搭理我。”
“老陳,你說是我做的飯菜不合他的口味還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沒,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寶,你難道沒有想過有可能是他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