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串!
冬子隻好回答“我還沒想好呢,想好了告訴你。”正準備起身離開,結果李雯又給了他一小袋麵包“給,晚上餓了,當零食。”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有人喊到“李雯,啥情況?”
冬子扭頭一看,門外停著一輛奧迪,是紅色的敞篷那種,看樣子很豪華,裡麵坐著一個人,留著寸頭,麵色精瘦,但雙眼很突出,衝店子裡叫喊,手還指著冬子的方向。
李雯看到了,叫到“矬子,你管呢?滾一邊去。”
“麼的?老同學來了,麼態度,這叫做生意?”
“老娘想怎樣就怎樣,要你管?”
此時,那個叫矬子的下車,單薄的身影個子很矮,怪不得叫矬子,眼神很詭異,手甩著鑰匙的樣子,有種假裝瀟灑的派頭。他並不跟李雯搭話,隻是對冬子說到“個板馬,是你吧?”他手指著冬子,像是要打架的氣勢,但冬子並不怕他打架,隻是這種瘦猴子樣,開著這麼豪華的車,他不清楚這人的來路。
冬子正要答話,李雯衝了出來,擋在冬子前麵說到“矬子,想打架?”
這矬子明顯有點怕李雯,不敢麵對她的質問,轉臉不陰不陽地笑到“李雯,這是個什麼人?”
“我朋友,麼樣?”
那人乾笑兩聲“夥計,你穿個工裝,是來打工的吧?”
冬子聽到這話,也不謙虛了“打工的麼樣?你麼意思?”
“喲嗬,是個外地人,不懂碼頭就算了,看在李雯麵子上,不跟你計較”他轉頭對李雯笑到“莫扯,雯雯,拉個打工的當擋箭牌,我不信的。”
李雯此時突然把冬子胳膊一挽,冬子有點不自然,但隨即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就是個檔箭牌。於是,迅速站直,直視著矬子。
“雯雯,搞得蠻像那個事呢。你這,我不說了,你想一下,我跟他,你有意思嗎?”
李雯大吼一聲“滾!”
那矬子,趕緊上車,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結果,這車子剛好停在冬子那電動車,後麵,距離有點近。他朝著街麵大喊“誰他媽車子!”
冬子走上前,直視他說到“我的,麼樣?”
矬子躲開了冬子的目光,顯然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樣子,把車子一倒,然後繞過冬子的三輪車,向前開了一步,衝著李雯喊到“我咋不信呢?哄我?”
李雯衝他向外揮了揮手,意思讓他滾開,他猛地發動車子,箭也似的,衝了出去,一瞬間,跑沒影了。
冬子回頭,看到李雯在笑,盯著冬子的手。冬子發現自己手裡的那一小袋麵包,也笑了起來“一袋麵包引發的血案,對不對?”
李雯哈哈大笑起來。當時有一部電影,正式名字叫什麼忘記了,但網友們給它起了一個形象的名字《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這是當時年輕人都知道的梗。
此時,冬子反倒冷靜下來,多問了一句“這伢是乾什麼的?”
李雯反問到“你真想知道?”
這把冬子問住了,他如果不想知道,何必這樣問呢?但是,真想知道嗎?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但是,真不想知道嗎?好奇心又是那麼濃,畢竟,這人出場的樣子,還真有一些說不出的怪。
出口的話如離弦的箭,收不回來。冬子隻好點了點頭,假裝感興趣。
李雯把冬子往屋裡一拉,冬子被迫又回到店子裡。
“剛才把你當檔箭牌了,不好意思。”
冬子為了搞笑,當然搞笑是他的本行,很專業的。“我就在這裡,不用白不用。”
“你真的不介意?”
“我又沒少一兩肉,況且還白得一袋麵包,你舍得給,我就舍得做。況且,你隻說是朋友,又不是男朋友,有麼不對的?”
“假如我給他說,你就是我男朋友,咋辦?”
“對他這種人,還是不要說真話了,一個滾字就行。”冬子還在搞笑,但他沒有察覺,李雯的臉色有些紅了。冬子以為,年輕人彼此輕鬆,也就可以了,從來沒有想到,李雯會認真。
李雯其實也不是認真,隻是今天這事情,有些突然。她還沒有過真正的男朋友,她也從未想過冬子做她的男朋友,冬子的情況,與她的夢想男友,距離太遠。但是,今天在大街上,挽著一個男生的胳膊這事,怎麼說,都好像是個公開宣示。這街邊的鄰居,可都認得他們的。
“這家夥是你同學?”
“嗨,高中同學。我們一個村的,原來不咋的,人又矮又胖的,所以我們叫他矬子。這幾年,家裡拆遷了,有了幾個錢,就抖起來了,你看他開的車,怕是要把家裡一半的錢,都要搭在他身上了。”
“等一下,你說他原來又矮又胖,怎麼現在隻剩下矮了,肉呢?”
“這家夥有了幾個錢,就到處交朋友,吹牛,跟社會上的所謂生意人混。估計是玩得太多了,瘦了吧。但是,我聽另外的同學說,他在打沙,還有人說他溜果子,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沒做什麼好事。”
李雯說了兩個冬子完全聽不懂的名詞,要求解釋。李雯給了他長了見識,介紹了這方麵的情況。
她的本村同學們,大多數經曆了由窮到富的過程。像她本人一樣,原來未拆遷之前,家裡都有點底子的並不多。所以,雖然她在班上並不出眾,但也有點小驕傲,一般看不上這些本村的男同學的。
但當拆遷出來後,大家都富裕了,也就有好些同學抖起來了。但是,有好的有壞的,有本事的,家裡開著店,也開始學起來正規生意的。最絕的一個,就是冬子店子隔壁那家,那家的兒子,不願意幫父親守店子,自己參加保險公司,據說銷售保險還很成功,現在當了一個小組的經理。
冬子想不到,隔壁那家鬼精鬼精的做鋁合金不鏽鋼的老板,還有這爭氣的孩子。
這裡原來就是一個普通中學,高中教學水平不高,雖然有幾個同學考上了大學,最好的成就二本的水平,所以,大家還是靠家裡這點錢吃飯。
但這個矬子,雖然在學校時被人看不起,但出了社會,好像混得很風光的樣子,整天跟人吹,他跟哪個老大關係好,跟哪個老板混得熟。但是,這些人,估計也是貪圖他的幾個錢,他父母隻有這一個兒子,當然要什麼給什麼,他父母人也老實,以為兒子在外麵混事業,所以他手上的錢也就多些。
年輕人一旦有了錢,各種誘惑就多了。以前,是在外麵開著這車勾女伢,後來,聽說,就開始打沙溜果子了。
這兩個名詞,都是吸毒的意思。打沙是什麼,李雯說不出來。但她知道,所謂果子,就是麻果。當然,這也沒證據,不好亂說,畢竟這是犯法的東西。
“但是,他這身體瘦成這樣,不就是證據嗎?公安是沒捉他,捉了他,一驗血,啥都清楚了。”
冬子有一點不太理解“李雯,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對你有點意思?”
李雯敏感地看著冬子問到“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
“這種人,比垃圾還不如,你看他的身體,就像一包渣,看起來就惡心。要是原來,他跟我說話都不敢。現在,估計是看我爸死了,就好來嬉皮笑臉了。他真不要臉,但也不敢亂來的。”
“我看,他還是有點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