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承認了,點了點頭。
“我說呢,你不是那種人。一方麵有女朋友,還很上心,另一方麵,又把李雯吊著,這不科學。”
一個問題解決了,又產生了一個新問題。“什麼李雯,我怎麼把她吊著了?你彆亂說,我跟李雯,什麼都沒有,想法都沒有,你應該清楚的。”
“你有沒有想法,我清不清楚不重要。但是,李雯或許對你有想法,你沒看出來?”
冬子覺得小簡多慮了,他跟李雯,隻是普通朋友關係。但小簡卻提醒到“那天晚上人家吃醋了,你沒看出來?專門讓你送人家回去,她跟你說什麼了,你心裡沒得數?唉,這關我麼事呢?我這麼操心。不過,你如果跟李雯在一起,也算是合適的。”
硬把自己往李雯身上扯,冬子覺得太彆扭。他突然也溜下來平躺,主要是不想看小簡那探尋的眼神。
“嗨,不說這個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跟4號多給了次小費?老實說,啥目的?看上人家了?”
“這都被你看到了?”冬子接著說到“也沒什麼目的,不可能看上她的,她這個職業的人,長得再好有什麼用,我不喜歡,也養不起,看上她?不可能。多給她錢,是想讓她幫忙打聽消息的。”
“她們的話你也信?”小簡突然爬起來“她們是來掙錢的,忽悠你有多的。前腳把你叫哥,後腳就忘了你姓什麼,你太年輕了,太老實了。況且,我猜,你是在打聽你那個老同學吧,如果打聽到了,你怎麼辦呢?你既然說她這個職業不好,你怎麼辦?你既然說養不起,你老同學也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辦?如果她回複你,這個人沒在這裡,你怎麼辦?是不是還要給她錢?你估計被人算計了,多花些錢。”
“這是我的私事,錢不錢的,我又不找老板報,我自己出。我就是想要一個線索,想找到一個答案。”
看到冬子這麼固執,以小簡有限的經驗也知道,那個同學在冬子心中的位置了。一般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初戀,因為那是自己從男孩到男人的轉折點,男人的意識初醒,有可能來自第一個戀人,也有可能,來自暗戀的對象。
小簡分析,這個姑娘肯定是冬子的暗戀對象,也許對方並不拿他上心。
暗戀的事,少年時都有過,小簡也有過。但小簡從來沒向彆人表白過,隨著人生際遇的變化,那個人,已經消失在過去之中,再也沒有看見。暗戀是一個人的事,與對方無關。自己隻是把對異性的好奇以及一切美好的青春想象,投射到對方身上而已。小簡在大學時,同學們在臥談會上說起自己的暗戀經曆,讓小簡明白,大部分男生的暗戀都差不多,回憶起來是那麼的美好。
這不是那個女生的美好,這是男生自己的事情。美好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是自己對異性的想象。第二點,是因為回不去的年少青春。普希金說一切過去的,都是美妙的。
但如冬子這種,還沉浸在對過去美好的追憶,並且付出巨大努力的人,小簡還是很少見到的。既然是夢,為什麼要努力讓它成真?這相當幼稚。但是,另一方麵,小簡也感受到,冬子是一個重情的人,重到無法被人理解,包括自己。這種人,總有一個特殊的原因,或者有一種偏執或者高尚的本性。
“你如果在4號身上找不到線索,你怎麼辦?天天睡不著?”
小簡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冬子卻沒有答案。
“你不找領班打聽嗎?她應該知道的。”
冬子告訴了他當時問4號,4號給的解釋,意思是領班也是新來的,也不太了解。小簡聽到這裡時,知道,冬子確實是有點傻。因為這個領班雖然是新來的,但畢竟她要打聽一個人,能力及可信度卻更高些。
“算了,你這種亂撞瞎找,根本不會有結果,隻是白白浪費了錢。不如這樣,我去找領班,或許結果還快些。你把那姑娘的名字特點都告訴我,我來找,我算是本地人,況且,裡麵的有幾個小負責人,我還拉得上關係,對不對?”
這話讓冬子大為感動,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何必讓你出麵呢?”
“你搞得定?這地方的事,你搞不好的。這樣,我不是昨天生意掙了錢的嗎?我還要加上一個人,請你跟李雯再去唱歌喝酒,讓你看個夠。李雯這家夥,其他能力不行,打聽消息可是擅長的,更何況,她的姑父跟這酒店的某些人,很熟悉。”
“怎麼把李雯扯進來,她知道了,好不好呢?”
“怎麼,你怕了?你怕李雯吃醋了?你這家夥,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敢說你是個好人?”
冬子又說不出話來了,最好的朋友小簡,也不理解他,他找誰說理去?
“我隻是試你一下,看你照不照顧李雯的感受。即便你對人家沒意思,但李雯也算是我們兄弟之一,這事瞞著她,不好吧?”
他說得倒是有理,但不是這個時候。冬子回答到“如果找到了,或者確定這個人沒在這裡,我最後有了結果,都會告訴李雯的,這你放心。”
“對嘛,這才是兄弟。過兩天,我聯係一下,我們三人照常喝酒唱歌,我私下找領班打聽,你跟李雯正常喝酒就行。但是,我提醒你,這次,你可不要拉開窗簾了,免得彆人不高興。”
“為什麼非要拉上李雯呢?”冬子有些不太理解,這種事,沒必要讓李雯參與進來。
“嗨,我們今天,不對,是昨天開業,下午的時候,李雯來找你了,發現你不在。再上樓找我,我跟她說了,你出去陪客人了,廠家代表,是任務。她看到我生意太忙,居然在那裡幫我發貨算賬,我當時也頭腦一熱,說生意太好,我要請客,當時就說請你與她一起去唱歌喝酒了。本來,上次我也說過,我要回請。我已經說出去了,收不回來了,不是?”
冬子聽到這,也覺得沒辦法,隻不過,到時候,自己不打聽燕子,不拉窗簾看舞台,專心跟李雯唱歌娛樂,就行。
第二天,冬子把娛樂的賬跟羅哥算了一下,羅哥隻是覺得冬子的錢花得太少了,不夠氣派。冬子解釋,年輕人玩的是高興,倒不在乎檔次。況且,彭總一開始就要求不喝洋酒,因為歌廳的洋酒大多是假的,所以才隻用了這些錢。小姐的小費,冬子隻報了2000,因為那500,冬子已經決定自己掏了。
從羅哥與彭總的電話溝通來看,昨天晚上,他們玩得很是開心,電話裡,彭總把冬子好好表揚了一下,羅哥覺得很有麵子。昨天冬哥幫他做好了這麼大的事,羅哥覺得,冬子就是他挖來的寶藏,太劃得來了。剛開業沒什麼生意,羅哥告訴冬子,可以放幾天假,也可以回回容城。
但冬子卻拒絕了,因為老店子要守,更何況,剛開業就走,不太好。
“那老店子也沒什麼貨了,你守它也沒多大價值,現在是生意的淡季,裝修工程的前頭已經做完了,後麵的,也就是燈具與家具的生意,和我們沒多大關係。你年輕人,想玩就玩幾天。”
“我容城沒家了,回去也沒意思。”
“那不回老家,就在這裡,也可以玩啊?昨天聽你黃姐說,李雯專門來找你的,你今天是不是要找一下人家呢?這麼好的年齡,一起玩,不開心些?”
冬子假意點頭,但沒有離開的意思。
下午,終於等到4號來的電話。“哥,我問過了,好像是有一個容城人,但我們這裡的人,都不用真名,所以問不出來你說的那個人。我一直在這裡等,等那個容城姑娘來後台準備,但她一直沒出現,不知道是啥情況,要不,如果她來了,我再問她,該咋問?”
冬子想了想“如果那個容城姑娘來了,你就告訴她有一個老同學找她,把我的電話給她,讓她打一個過來。我一聽,不就明白了?”
“好的”,對方趕緊問到“你今晚過來不過來呢?”
要不是昨晚小簡提醒他,他還真的要過去,給彆人幾個辛苦費的。但現在,他提高的警惕,怕彆人在釣魚。所以說到“先電話聯係,有譜了,我再過來。”
掛斷了電話,冬子一刻也不能等。他跑到二樓找到小簡,小簡問到“有線索了?”
“是有一個容城人,但現在還沒到那邊後台準備演出,4號在後台等她,再問清楚後,跟我聯係。”
小簡搖了搖頭,說到“如果她再跟你打電話,說沒見到這人,你怎麼辦?你這不睡覺的狀態,不能乾等。算了,今天晚上,我們再去,按我的計劃,我直接找領班,兩條腿走路總比單獨把寶押在一個歌女身上強,對吧?”
歌女這個詞,讓冬子有些不舒服。如果於燕也在那裡,也自然是歌女。這破壞了冬子對美好的想象。
小簡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李雯的號碼。